徐妙云看着弟弟迷迷糊糊的模样,无奈笑了。
然后落落大方,冲朱恪笑着说道:“辅民大兄,今天发生了两件事,不若你先听听,然后给允恭解释一下如何?”
徐达笑着看了看女儿,又看看朱恪。
很明显,闺女这是在考校未来夫婿呢!
他看着朱恪,很自然笑着点头。
仿佛天生就很习惯了这种女子参与谈论重要大事的模样。
他心中十分高兴。
他是越看,越觉两个年轻人,天生就有夫妻缘、夫妻相。
徐妙云介绍道:“就在天黑下朝前,朝廷传来消息,太子彻查应天府,查到了应天府知府,应天府知府已经被锦衣卫缉拿。”
“我猜,应天知府应该是朝中胡系。”朱恪说道。
徐妙云笑着点头,继续道:“另一件事情,是今日,永昌侯蓝玉叔父,亲自登门……”
徐妙云讲述了蓝玉提出,要求徐达舍弃朱恪。
“父亲拒绝,并指明了,胡惟庸的针对,并非因为辅民大兄让其遭受奇耻大辱,这只是一个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左相之位。”
说到这里,徐妙云停了下来。
朱恪沉吟琢磨。
徐达、徐妙云耐心等着。
徐辉祖则抓耳挠腮,一副等不及了的模样。
“我认为胡大鹏此番行为背后,是胡惟庸想一石四鸟。”朱恪开口了。
看了看徐妙云、徐达,他继续分析道:“其一,胡系人牵连到贪腐中,还是被太子挖出来的,宋濂、叶琛等多位浙东派的大人,可都是东宫太子的老师。”
“又是淮西派的死敌。”
“这个时候,胡惟庸绝不希望再添徐叔这样强劲的对手,对胡系落井下石。”
“其二,永昌侯经过徐叔提醒,即便恼怒离开,恐怕也开始怀疑,胡惟庸说一套做一套,根本还是算计左相这个位置。”
“以永昌侯的性格,多半从徐府离开,就会去质问胡惟庸。”
“胡惟庸作为淮西派朝中领袖。”
“他绝不愿淮西派与他有了隔阂,所以当永昌侯质疑他,让徐叔舍弃我的要求,本质还是在谋划左相的位置时,他必须做一些挽救的行动。”
“向淮西派表明,他绝对没有要挑战徐叔左相之位的想法。”
“所以他派儿子来,站在这条住满了勋贵的街巷,主动道歉。”
“其三,恶心人,胡惟庸好算计,将我这个晚辈的事情,与徐叔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在他的算计中,我还是一个比较聪明的人。”
“他认为,我应该能明白,胡大鹏父债子偿下跪,同时给徐叔、以及我道歉,会给我带来的巨大隐患。”
“我会主动阻止胡大鹏下跪道歉。”
这也是胡大鹏跪下后,他立刻拉着徐辉祖避开的原因。
若是他傻乎乎的接受了。
那么今后他就别想在大明的官场混了。
因为他同时,破坏了伦理纲常和官场尊卑下的规矩。
那些儒家酸夫子们,最不能容的就是有人不尊这些纲常啊,规矩啊!
就是太祖朱皇帝,恐怕也会对他心生不满。
“即便我没他预判的那么聪明,他胡惟庸也不怕。”
“我若坦然的接受了胡大鹏父债子偿的一跪,那我就完了,而徐叔也因有我这样一个不知深浅、不知进退的子侄,成为官场的笑柄。”
“他胡惟庸一样稳赚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