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哭,双眸就越浑浊,最后到眼泪流干了,竟生成一双血红色的瞳孔。
就在此时,从深渊下的岩浆中缓缓升起一片片暗红色的血雾,仿佛她的悲伤在陪着她起舞。
一片片血雾升至高空,在空中盘旋。她闭上眼,用一种似是命令,又似乞求的声音大喊:“我不准你死!”
就在这一瞬间,层层血雾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以龙卷风之势,极速朝她袭来。
她被血雾贯穿,将他送给她的素衣染得血红,之前滴在他衣襟上的眼泪也化为一朵朵红色的小花,一会儿功夫,又化为乌有,像浸到他的身体里。
待一切风平浪静,她的眼眸恢复正常,但神情呆滞,痴痴地看着他。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她的眼泪都干了,心疼地伸手抚摸她的侧脸。她激动得忘了说话,关切地望着他。
“我被溱天重伤,虽不至死,但至少也要修养数十载。现竟然已恢复了大半,堪称奇迹。”他望着她,眼神里不知是深情,还是猜忌,他问:“洛红,你究竟从何而来?”
每当想起这些回忆,就像又重新经历了一次,洛红五内如焚,眼角的一滴眼泪,慢慢滑过脸庞。
她怔怔地望着他,慢慢喊出他的名字:“辰渊…”
辰渊上前一把抱住她,“是我,你醒了。”顿了顿,又接着说,“一万年了,我们又见面了。”
一万年了?自己一觉醒来,世上竟然过了一万年。洛红推开他,退后一步,低头说:“二殿下,请您自重。”
无意间看见他的金丝龙履,又补充道:“也许该改口了,太子殿下?”
辰渊见她故意疏远自己,心中不是滋味,又上前握住她的手,“你还在怪我?”
洛红别过脸不愿看她,“若无辰渊,何来洛红。洛红没有资格怪罪太子任何事,太子公务繁忙,不该下凡,在我这浪费时间。”
“万年未见,还是这般口是心非。”辰渊突然眯眼笑起来,“你骗不了我,你方才坐在那,说你想去天界见我,我都听到了。”
洛红惊诧地望着他,心念他究竟是何时来的,是否还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他趁机强吻上洛红的唇,洛红此刻只有三成功力,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他的双臂。见她功力尚未恢复,辰渊越发大胆了,手掌游走在她的腰间,又干脆用舌头撬开她的唇齿,吮吸着她嘴里的香甜。
荻兽见洛红被如此欺负,跳到辰渊肩上,用利爪狠狠地挠了一把他的后颈。辰渊一惊,这才松开洛红,又马上抬手,想好好教训这只臭猫。
洛红赶紧抱起荻兽在怀里,双手护着它,“小荻只是护主,太子若要罚,罚我便是。”
“护主?你我相伴数万年,久别重逢,心中欢喜,不过想与你拥吻片刻,有何不妥?又是何来护主一说?”辰渊委屈地摸了摸后颈上的血痕,贵为太子,试问这天上有哪只仙兽敢伤他,莫说是仙兽了,就算是上神,都未必有这个胆子。
世间,怕也只有洛红一人,敢对他如此放肆了。
“罢了罢了。”他理了理衣领,随后手中变出一枚仙丹,拿给洛红,说:“这仙丹可解除你身上仙法的禁锢,你回到红渊炼域再服下,安心闭关三日即可。”
洛红看着,并未拿,“不劳殿下费心。”
“你为什么还不明白!”辰渊见她急着与自己撇清关系,忽然发怒,冲着洛红大吼,“我爱你,你可知?我爱你,想娶你。我若不当太子,我若不当天帝,我又如何娶你?”
洛红听完,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在你接受天帝诏令的那一刻,你就已放弃了我。”
辰渊看她红着眼眶,果然同往日一样逞强,心疼地走上前,正欲开口,洛红却向后退了两步,抢在他前面说:“求太子殿下放过我吧!”
“父帝之命不可违。”他用力拉过洛红的手,将那颗仙丹放在她手心里,将她的手合拳,“我费尽心思才救下你,为了等你苏醒,我等了一万年。若无法恢复功力,一场暴雨即可令你沉睡。而我,辰渊,不准你再睡去。”
一字一句印入洛红耳中。她心中轻笑,辰渊,你还是一如从前的自负与霸道。
眼前之人瞬间便消失了,只留下洛红一人,望着手里的药丸,在原地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