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阵被破,阵里众人只得各自为战,渐渐不敌!
德贵狠手一挥鞭子,马车立刻往山顶冲上去,暂时甩脱了敌人。可山顶却是断头路!
“吁——”德贵望着眼前的牛角崖,啐了一口恶痰,“娘的!今日贵爷跟你们拼了!”刚想冲着身后的追兵杀去,只听陈稳在那边叫喊:
“贵叔!带上少爷!凭你的轻身功夫定能冲出去!”
德贵赶紧跳回马车撩了车帘,想要去抱孩子,却看见冯氏死死搂住婴儿躲在车里面,冯婉玲横在中间儿人事不醒。
“我女儿拼死给你们慕容家生下子嗣!如今想撇下我们母女自己逃生,门儿都没有!大不了一起死在这儿!”
“冯老夫人,您误会啦!如今看来,这伙儿贼人的目标就是这孩子,老奴带他逃遁,你们才能有一线生机啊!”德贵忍着气血翻涌,沉声和冯氏解释。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贼众又将杀到近前!
来不及了,德贵伸长了手臂去抓那襁褓,无奈冯氏死死抓住。她心里惊惧,手里没数,勒得孩子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唤醒了躺着的冯婉玲。
德贵见了,急急求告:“夫人啊,你快劝劝冯老夫人吧!将少爷交给老奴,老奴带他冲出去!”
冯婉玲勉强撑起上身,透过后窗帘子望向外面的一切:怎么会这样呢,自嫁进隐王府,头一回按着自己心意做了主,竟是错了!有人想对孩儿不利,夫君一直都知道吧!他为自己竖起屏障,可笑自己当成牢笼冲破!如今,绿珠先替了自己赴死,黑甲卫又伤亡惨重。自己母亲为了活命,还要死死抱住孩儿当筹码!
“孩儿,娘亲对不起你!”冯婉玲抬手轻轻拂过孩子背脊。
“母亲!把孩子交给德贵!”见了冯氏仍就不松手,冯婉玲拔高了声量,“母亲!莫要糊涂!倘若这个孩子死了,整个冯氏一族都要陪葬!”
喊完这一句,冯氏终是松了手。
德贵刚要接过,听见外面一声大喝:“小心!”。
马车猛的跑起来,德贵一个趔趄摔进了车内!
原是一贼人近不得车身,转而甩出了手里的长剑,直戳在前面拉车的马身上!那马一声嘶鸣,就不管不顾的朝山崖狂奔。
真是掐死冯氏的心都有,多说无益。德贵稳住身形,提气蹿到车后座,捞过冯氏手里的孩子护在怀中。冯氏还想再攀上他求生,可惜抓握不到。也不知他使了什么功法,庞然身躯一缩,滑溜如蛇,竟从一尺见方的后车窗里蹿了出去。刚一落地,正看见那车架没入崖边!山间回荡着妇人凄厉的叫喊声!
这时,下边坡道上传来奔马之声,紧接着一骑白影掠上山头!
马上一人云缎绣锦束口劲装,外罩银亮锁子甲,腰间銮带配着短剑,足踏卷尖儿皮履,手里提一把玄铁长枪。一头青丝披散开来舞在半空。来人正是慕容衍!
长枪所及,贼众倒伏一片!
慕容衍身后,四队黑甲随后而来。
崖边贼人见着赶来的援兵,不但没有灰败之色,反而更加红了眼扑向德贵!势要将这娃娃击杀于襁褓。
纵使德贵闪转腾挪功夫了得,身上也是渐渐添了血口子!他全不在意,一柄剑只护着怀里娃娃周全!也亏得是他抱着孩子,换了别个,早被乱刃砍死了!
德贵好不容易闪出包围圈,见着慕容衍就是痛哭流涕!
“二爷啊,您要再不来,胖贵我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一个都不能跑脱,留活口!”慕容衍接过德贵递过来的襁褓,里面裹着的娃娃哭的小脸涨紫,好不可怜!
贼众见着大势已去,也不多话,一个个自己抹了脖子,什么交代也没留下!
众人见此,只觉得蓄力一拳砸在棉花上,心中怄得要死!
“查!尸体上,兵器上,但凡有点儿印记的,都给我找到出处!这么一伙人来到此地伏击,沿路必有线索!”慕容衍脸若冰霜,眼里似是蹿出冰刀,扫过一具具尸体!
“都统,属下无能,护不得夫人周全!”陈稳立刀跪于马下。男子汉大丈夫可不会找借口推脱。
慕容衍赶到时,正听见那边山崖传来女子尖啸。对冯婉玲,他并非无情。只是她想要的爱,他给不了。因着家族传承,选了她娶进门,却使不出男女情爱待她,他心里是愧疚的。小女儿娇憨,总是渴求夫君宠爱的。给不了爱,那便宠着她吧。因此,平日里放任她的小脾气,放任她的无理取闹。没想竟纵得她不知轻重,反而害了她!
“尔等军杖容后再领。先派人将夫人收敛了送回别院。”
一众黑甲先是清理了山顶尸体,没有找到任何标记,所有凶器也都是大路货,毫无特点可查出处。接着沿着来路开始细细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