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自从这个宋婕到了林家,从来不在吃食上节省。地里出什么吃什么。好比那毛毛菜,才刚冒头儿呢,就被她掐尖儿炒了。一顿饭,粮食还没菜吃得多。
这不后院两洼小菜地来不及供应了,林氏赶紧又去村头开了一片儿专门儿给她种菜吃。
“豇豆咸肉焖饭吃不吃!”林氏也就这么一问,不等宋婕回答就转出了东厢。
“吃!”嘿,这个好。宋婕望着林氏出门的背影,赶紧的又补上一句,“娘,把那锅巴烤厚点儿。”
“晓得了,就你知道吃!”
等林氏声音远去,宋婕再次翻开日记书页。书册内页已经干透,字迹却没再退去。一时半会儿参悟不透,只能找个秘密地方先藏了。不说别的,光这诗头四个字,要是被人瞧见,就够她一家满门抄斩了。
这日记,要告诉那伙人吗?宋婕不知,隐患是什么?孽缘又是谁的缘?自己才与那人见过几面,他虽立誓要护她们家周全。可真要亡国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慕容家。别到时候还连带着拖累了自己一家。
转眼入秋,宋婕陆陆续续将在那日记剩下的空白页都刷了出来。除了开头那几句,后面儿全是一页页的蓝线。
呵,这些个条条线线藏成这样,好不容易集了尿包一个个显出来,还看不出是什么。
对这满是尿骚味儿的蓝线册子,宋婕实在是琢磨不透。
所有思绪如同一根根缠绕扭结成团的绣线,找到许多头,看到众多尾,就是解不开其中情节关窍。
林氏早就注意到了媳妇的不妥。自那日去了趟老宅得了日记,整个人都不活泼了,成天的皱眉思索。可媳妇不告诉她实情,她也无从开解。
用了早饭,林氏取来布巾裹了发髻,挽上篮子,提溜了一把尺长的小木锄,出门东去。地里种了好几垄的落花生,这几日就能收了。趁着刚出土的鲜嫩,放进香料盐巴卤煮,又是一味好零嘴。多出来的一时吃不完,可以晒干了存放,以后拿出来过油炒炒,下酒必备。那些种得多的人家,还能晒干了送去油坊榨油。
出门走到一半,林氏又转身往回。进院儿果然看见宋婕洗个碗也神游!
“醒醒,诶呦,我看你啊就是闲的慌,成日里抱着那书册皱眉,还不如跟我去地里散心!”说完,林氏进了正房一通翻找。不多时,拿了两根既宽且长的背带出来。
背带当中隔开一个娃娃身长,扭过两端来打了单绳结。喊了宋婕站好,把那两个绳结斜跨在她身前,其余的绕过肩背腰腹缠了两圈绑定,再搂过小宝装进她胸前两个绳结间形成的“豆荚”里躺着。
同样的背带,林氏也给自己绑上一个,裹了大宝。
两个小家伙还在睡梦中,就被奶奶带着,开始了他们人生中第一次远行。
孩子们一般出不了门遛弯儿,最远就去过程家后院儿。要是林氏不在家,宋婕更不可能一拖二抱出去,只能让两个娃娃在炕上干躺着。她也想过搞辆推车,可那不现实。且不说推车哪儿来,就看那外头坑坑洼洼的黄泥地…怎么推啊!劳斯莱斯的避震都颠得不行,小娃娃豆腐脑,怎么吃得消。
宋婕单臂略托扶着胸前的豆荚宝宝,跟着林氏出了门。
现在可好了,有这样的法子,婆婆怎么也不早点儿拿出来。真有急事儿,自己背上两个都能行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