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反复,来回好几下,易天行扔出的骰子数都是四!
“看到没,只要你将变数控制死,每一次都以同样的力道,同样的角度,同样的骰子,同样的速度去投这个骰子,它最后得出的数字都不会有太大的偏离。”易天行笑道。
这一幕看得司空雪目瞪口呆,这简直就是当世赌神啊!只可惜,这位赌神竟然只打算将这套赌术拿来教轻功!
“骰子如此,武功亦是如此,人的武功再诡谲再奇异,无非就是从上中下三路攻来,就算他变化再多,招式再新,他的攻击方式也不会从打你变成打他自己,只要你了解了这点,这样一来,无论是预判还是躲避便都容易的多了。现在,你每天除了要去城郊跑步以外,你还要顶着这筛盅练你的眼力,你要学会如何去预判他人的动作,你想,这四四方方的筛子你都能预判了,这人的动作又有何难?”易天行笑道,说罢便扔下骰子,拿起一旁的酒壶出了门,只留司空雪一个人在厢房里,静静地思考着方才的一切。
而另一方面,在嘉兴的烟雨楼,一位白衣剑客正坐在二楼的栏杆旁,细细地品着自己杯中的美酒,他已经在这个镇子上逗留了很久了,全程都只是为了一个人,一个有可能会打败自己的人。
可是数日过去,他虽终日寻觅于街边巷尾之间,却依然一无所获......
他就是人称北国剑帝的叶无锋。
店小二快速且熟练地穿梭在桌与桌之间,老练熟络的手法让人看了不免觉得唏嘘,看着这番景象,叶无锋常常会想,这番熟稔定是历经无数的日月练就出来的,但倘若这番功夫能用在剑术上,那是何等的造诣啊!
可是叶无锋心里却也明白,寻常人家光是吃饱饭便已是不易,人生数十载,只求平平安安过得安逸,哪里还有心思来过这刀口舔血的江湖生活?如自己这般全身心痴剑爱剑的又能有几个?
“小二。”叶无锋冲着忙活的店小二轻声道。
小二耳朵也是尖,立马应声答道:“来嘞!”然后快步地跑到了叶无锋跟前,笑着说道:“客官有何吩咐啊?”
“你可曾见到这镇上有什么器宇不凡的刀客吗?”叶无锋问道,他没见过段一楼,同时他也不敢百分百确定当日他在大理见到的那个邋遢刀客就一定是段一楼,所以他只得凭着自己的想象去臆断他是个不凡的人。可谁知叶无锋来了嘉兴这么多天,无论他向谁打听这不凡的刀客,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接连的挫败感,让他渐渐地有些失去了寻找的信心。
“器宇不凡?刀客......哎!有啊!”店小二一拍大腿道,这一拍正好将叶无锋那本已将息的战火又给点燃了起来。
“说,他在何方?”叶无锋忙问道,心里迫切,但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哟,您是要找他吗?那您可来晚了,三月份咱这里出了场大乱子,一男一女在这因为一把刀跟各大门派的高手打了起来,那战的是难舍难分啊!最后,大雨中一名刀客一刀将那男子砍死,这才解了围!不过......”店小二道,说着说着,语气便慢了下来。
“不过什么?”叶无锋疑惑道。
“不过那刀客并没有什么器宇不凡,而且他来的时候身上也没有背刀,倒不如说他连一件完整的上衣都没有。不知这是不是您要找的那个人呢?”店小二缓缓地说道,他本就没有读过几年书,器宇不凡这个词他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这么些日子以来,能说得上是刀客的应该就只剩这个人了。
叶无锋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他只觉得店小二口中所描述的那个刀客与自己当日在大理交手的那位刀客非常相似,他虽没见过段一楼本人,但是他有极大的把握断定,那流浪刀客就是段一楼。
“你且将当日的情形一一道来。”叶无锋冷冷道,眼神注视着远方。
店小二见眼前的这位客官穿着打扮皆是剑客装扮,也只得老老实实地一五一十地将当日情形说了个遍,在听完了店小二的描述后,叶无锋便更加确信,当日自己遇到的那名流浪刀客正是这段一楼!
“你可知他往何处去了?”叶无锋问道。
“哟,这小的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最近听过往的商旅谈到,江湖上出了一名嗜血如麻的女刀客,人称血娘子,最近正好在洛阳城出没,不知这消息是否能帮到您呢?”店小二搓手道,他知道江湖上的规矩,在江湖上,情报也是值几两银子的,自己干巴巴地说了这么多,虽没有功劳但也有苦劳,多多少少应该也能讨得点儿赏钱。
叶无锋看穿了小二的心思,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看都没看便放在了桌上。
“拿去吧。”叶无锋冷冷道。
从店小二的叙述中,叶无锋确信了两件事,第一便是段一楼的的确确来过这里,第二便是易天行一定见过段一楼。段一楼他不好找,但是易天行,他可是随时想找都能找得到的。易天行那么爱凑热闹的一个人,只要哪里有麻烦,哪里就会有他!
想到这里,叶无锋看向了西北方。
“血娘子是么......有意思。”叶无锋冷冷道,嘴角竟然微微上翘,露出了一抹微笑,这一抹笑容,他已经许久没有露出过了,甚至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此刻的他就如那看到鹿麂的猎人,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