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闲事去。”
别光走进茶水间为方潼处理烫伤,眼神却时不时地落在何夕西身上。
垂落的刘海和耳前的碎发遮住了何夕西的侧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何夕西又尝试着接了一次水,随后拧眉沉思。
水流为什么偏偏往左?
方潼是左撇子,会不会有人故意针对她?
如果是人为的,那会是谁做的呢?
何夕西脑中盘旋着一条条疑问,她弯腰看向出水口,仔细观察后,她发现狭小的管道里好像有异物。
“需要镊子吗?”别光及时走过来。
何夕西夹出一块硬的塑料,还有一根浅绿色的橡皮圈。
是它们改变了水流方向,塑料的两头沾了一点锈迹,其他地方却很干净,应该是刚刚放进去的。
方潼的烫伤绝对是人为!
茶水间外传来吵嚷声,蒋云茵说:“李雪呀,这件事情你先不要急,现在是方潼的伤比较重要,而且也不一定有大碍。”
李雪?
何夕西审视着橡皮圈,弄清楚了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
她踏着步子走出茶水间,拨开人群来到李雪身侧。
李雪和蒋云茵的交谈因此被打断。
“李雪,是你做的吧?”何夕西居高临下地怒瞪她。
何夕西双唇绷直,眉心微皱,明显在努力压制燃烧的火气。
周围同事散得更远了,生怕何夕西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李雪故作镇定地梗着脖子,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慌与心虚却将她出卖得彻彻底底。
何夕西逼近一步,冷哼一声:“那你慌什么?你没有做的话就直视我啊!”
“这个橡皮圈是你的吧?”何夕西扬扬指间捏着的小东西,“这种彩色的发圈,全办公室只有你有。”
李雪死不承认,仍旧梗着脖子:“你这是朝我泼脏水!是污蔑!”
这个家伙倒是够嘴硬的。
何夕西看向蒋云茵,努力切换了语气,较为礼貌地问:“室长,刚刚李雪在跟您谈什么?”
今早的事情,别光都交代过。
蒋云茵眯眯眼睛,不自觉地偏心,一五一十地说:“李雪很贴心呢,知道方潼烫伤了手,立马来关心地问能不能代替方潼工作。”
“哦?这么热心肠?”何夕西挑眉看向李雪,“我知道我问什么你都不会承认,那你等着吧,方潼的爸妈会联系你的。”
蒋云茵配合地点头:“忘记告诉大家,方潼的父母是咱们的房东,这座大厦是方家的产业。”
何夕西见李雪脸色瞬间垮掉,心里总算顺了口气。
打算去茶水间找方潼的时候,何夕西回头正巧与别光对视,可在李雪面前摆出的霸气骄横还没来得及褪下。
糟糕,自己的威风全被别光看到了。
“我批假,你带方潼去医院瞧瞧吧。”别光轻声道,眼神深有意味。
何夕西不敢看她,硬着头皮点点头,道了声谢。
追光工作室在写字楼大厦里承包了上下三层,并在装修时做了连通,建造了楼梯。
一层大厅十分开阔,前台的背景墙做得吸睛又雅致。
员工在前台签到后,绕过背景墙的左侧就可以进入二楼的办公区域。右侧有茶几和沙发,为顾客提供休息。
大厅两边各放置着一排巨大的陈列架,里面摆放了公司最引以为傲的珠宝首饰。
很多顾客来到这里后,只看这些展出的珠宝一眼,就会毫不犹豫地选定追光。
左边的陈列架里是追光这些年来获奖的作品和销售爆款,右边的陈列架中则全部出自别光之手。
别光一个人,就是追光工作室的半壁江山。
从进入追光实习起,何夕西都会提前来半个小时,站在右边的陈列架前欣赏别光的作品。入职一年的时间里,从未间断过。
可今天……
就算今天来的早,何夕西也没有心思欣赏这些作品。
她坐在沙发里叹气,桌上香醇的奶茶也无法缓和她的情绪。
昨天把方潼送回家的时候,何夕西留在方家吃了晚饭。
两家是世交,当时方潼非要跟着学设计的时候,何夕西曾经信誓旦旦地保证会照顾好这个小妹妹。
可刚工作一年多,还没闯出什么名头来呢,方潼就在同事陷害下受了伤。
昨天那顿饭,何夕西吃得心惊胆战。
当方潼的爸妈表示要来公司讨个说法时,她不得不答应,并保证会在前台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