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答应下来,那不是从此在那些老姐妹跟前啪啪打脸,再也抬不起头直不得腰了吗?
她这来之不易的一品诰命、闻喜裴家嫡枝的老太太、本朝裴阁老的老娘,从此扣着一个永远揭不掉的屎盆子,变成整个贵妇圈的大笑话?!
这怎么行?!
“那薛家的嫡女可不是什么好品性的人物。”苏老夫人一脸的轻蔑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裴惟见为难地道:“老太太,薛阁老在朝中影响深远,如今太后年迈,渐渐地不再管事了,这以后的情形还很难说。”
“这天底下哪有硬塞女儿给别人的道理?”苏老夫人嗤笑,“都知道没人家要了。”
薛阁老位极人臣,且门生众多,执掌权柄多年,可朝廷却还不是薛崇润的一言堂。
裴惟见又不能耿直地说外祖家给自己惹祸,被薛崇润拿住了把柄,危及仕途。
一来事情已经发生,多说也于是无补,二来免得苏老夫人动气,于身子无益。
于是只得变着法儿道:“皇上眼下瞧着还行,可实际上身子已被酒色掏空了,立储不过就是这两年的事。二皇子声势虽大,支持者虽多,那只是薛阁老尚未表态而已。”
苏老夫人渐渐地品出味来:“你的意思,大皇子还有可能重新回来?”
裴惟见摆摆手:“大皇子不过是个幌子。”
苏老夫人只低头一想便明白了过来,会意地伸出三根手指头,望着裴惟见。
沉吟半晌,苏老夫人仍旧不甘心,一脸的嫌弃:“她要嫁人,也未必一定非你不可,大不了我跟族长说一声,从族里头寻一个年青有为,年纪又与她相仿的,不更好么?”
裴惟见也深以为然,只是薛崇润若是如此好说话,那便不能是薛崇润了。
“老太太的主意自然是好的,可是他既那样当面与我说了,我怎好明着推脱,除非那小姐自己瞧上人家。”
苏老夫人微笑着点点头:“这就对了。”
又鄙薄地想着,这有什么难的?哪家的姐儿不爱年轻俊俏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