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即起身,叫来十一和羊羊端水,她自己洗漱了,又叫摆早饭。
吃了点东西,教人搬了竹榻在老银杏树下,喊来花妮抱在怀里,又让羊羊搬来个小炉子在琼花树荫下,生了火,将她的药熬上。
没过多久,针线房的人来报这个月的账,顺便支取秋日的用度以便准备起来。
本来这些小事明月依旧让张嬷嬷管着,可是因为前日明月又不留情面地撵了个丫鬟,还是张嬷嬷认下的干亲,张嬷嬷为此正与明月置气,嚷着头疼,百事不理。
因而针线房的管事媳妇等不及,便直接来寻明月讨主意了。
明月只得头疼地接过账本,又问银子的数字。
那媳妇就回说:“往年秋日一季的用度是三百两,可是往年小侯爷的衣裳都是宫里头做的,如今小侯爷回了府,再算上姑娘的一季衣裳,我估摸着怕是总得需要两千两才够。”
明月闻言惊讶道:“秀叙与我才两个人,为何一下子多出一千七百两?”
那媳妇便道:“姑娘,您听我算着,瞧着对不对。”
“咱们小侯爷在宫里头,从内务府领一季的衣裳八套,那是按皇子的例领的,这都还不算皇上赏赐的。
“再者,咱们侯府以前每个小主子每季的定例也都是八套,小侯爷的衣裳料子总归找最好的,眼下市面上一匹云锦少说也得一百两银子,按这个算来,小侯爷的衣裳鞋袜至少也要一千两。
“还有姑娘的也须置个六身吧,那少说也要七百两了。”
明月看那媳妇说得有板有眼,可却疑窦渐起:“以前秀叙不在府中,那不是还有他嫂子吗?又为何只消三百两?”
那媳妇便讪讪地道:“春寒院的大奶奶日常生活简素,不爱鲜亮颜色的衣裳,说是有的穿就好了,不必费事,嘱咐每季只要两身新衣裳就尽够了。”
明月点点头,便让十一放对牌,让她去账房领银子。
也是明月无聊,展开那账册翻了翻,忽然觉得哪儿有些不太对,当下又让十一把前些日子族长夫人给的账册抱了出来,两下里一对账,明月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冷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