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舞?
青音刚滑下的泪珠子似乎都顿了下,她忙擦去眼泪劝道:“怎就突然要练舞了?您的身子万一再......要不奴婢再去给您请一位太医来......”
“不必了,我身子好得很,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方才老太医的话她是听到了的,也正是因为听到了,再加上脑海中那句莫名其妙的提醒,她才惊觉,有些事情,哪怕是她想避开,也是不能的,甚至之前心悸的感觉会再次出现,或许这就是她的命?
而命,轻易是不能改变的。
见云容坚定,青音也没法违逆她的意思,况且云容的脸色也并没有之前那般难看,青音稍稍放下了心,转身去箱子里寻了套月白的舞衣替云容换上。
看着云容在寝殿内翩翩起舞,青音眸色复杂,姑娘她,最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郑才人午睡起来,就听闻云容请了太医,顿时一口气憋在心口:“她是什么意思?我上午去时她还好好儿的,还没一个时辰呢,就请了太医,这不是明摆着不想听我的话?言而无信,不愧是庶女教导出来的,哪怕占了嫡女的名分,行事也毫无嫡女风范。”
秋初替郑才人顺着气,柔声道:“主子别生气,您还怀着龙胎呢,若是为此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啊。可这不应该啊,身为嫔妃,哪里有不愿意得宠的?会不会是别有什么隐情?”
按照云宝林那骄纵的样子,要说阳奉阴违未必不可能,可事关自己恩宠,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云宝林请太医一事是故意的。
郑才人冷哼,不断拉扯着衣裳,心里烦躁极了:“能有什么隐情,我就说云容靠不住,偏母亲和你还不断劝我,现下可好了,云容这般打我的脸,我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出自郑国公府,又是长房嫡女,比起云容一个三品侍郎嫡女,身份高了不知多少,入了宫又被自己踩在脚下,云容凭什么敢不听她的话?
秋初被迁怒,也不敢有什么不满,还要假笑着继续安慰:“您说的是,云宝林此举不论为何,总归是没把您放在眼里,不然奴婢替您出气?”
郑才人心中微动,转念一想,又拒绝了:“还是算了,眼下对我来说,皇嗣才是最重要的,母亲说了,不论我这胎是皇子还是公主,只要能平安诞下,一个九嫔之位是跑不了的,到时候等我成了一宫主位,再与云容清算。”
“主子英明,宫中皇子只有一位,还是个体弱多病的,要是主子能诞下健康的皇子,日后莫说九嫔,便是四妃之位,也唾手可得。”
大皇子是怜昭仪所出,因怜昭仪身子自来不好,连带着大皇子也生来体弱,按理说体弱的孩子在皇家是得不到太多关注的,但谁让建元帝登基十余年,只得了这么一位皇子,自是格外不同了些。
一日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太阳正欲西斜时,敬事房的人准时候在了两仪殿外。
殿内,戚晟瞧着眼前处理完了的折子,吩咐了人尽快发还下去后,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石榴树,淡淡出声:“今日后宫可有什么事儿?”
这句话是戚晟几乎每日必问的问题,他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帝王,是不允许有什么事情超出他的控制的。
姜吉快速的把后宫里的事儿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斟酌道:“旁的也没什么要紧的,只郑才人,白日里去了明粹宫拜见安充容后,又去了绘雅轩见了云宝林。”
之所以单独说了郑才人的行踪,也是因为郑才人的肚子金贵着呢。
“云宝林?”
这个名字在戚晟耳中很是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姜吉极有眼色的解释道:“回陛下,云宝林是吏部侍郎云大人的嫡女,而云大人的夫人,出自郑国公府。”
身为一名合格的御前总管,就是要在主子需要的时候尽可能的把信息说的仔细。
从姜吉短短一句话里,戚晟就得到了不少的消息:“郑才人与云宝林关系很好?”
姜吉犹豫了下,没直接回答,反而道:“奴才听闻云宝林自入宫就病了,今儿还是郑才人头一次去看望云宝林。”
闻言,戚晟倏地笑了:“老奸巨猾的奴才,竟是一句也不肯多说。”
姜吉嘿嘿赔笑:“多谢陛下夸赞,后宫主子们都身份贵重,奴才怎敢说嘴。”
对于姜吉的分寸,戚晟还是很满意的,故而也不曾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御座上。
姜吉紧跟在戚晟身后,见缝插针道:“敬事房的人已经在外候着了,陛下可要见见?”
“叫人进来吧。”戚晟唔了一声,又添了句:“记得再叫替郑才人保胎的太医去给郑才人瞧瞧,莫要染了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