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臣万死以报!”柳湘莲谢恩领旨,动作麻利的很。
这下部分朝臣想要反对也来不及开口了,君无戏言,难道让皇帝收回成命?也有官员巴不得如此,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权力太小,这小子不肯出京怎么办?
不过柳湘莲又继续说话了:“陛下,臣一人,智力有限,恳请调用贤能干吏。”
这也是应有之义,哪位大员上任不带几个自己人?柳湘莲特意提出来不过是为了将来少些掣肘,永隆帝爽快应下。
退朝之后,顾克贞将柳湘莲叫到身边,脸上愁容未散,殷殷嘱咐:“此番巡盐,事关重大,行事不可莽撞,遇事最好先奏请圣裁,免得惹祸上身。你可明白?”
柳湘莲点头应下,笑道:“部堂大人,下官能力有限,还望您安排几位同僚协助。”
“本该如此。”顾克贞点头道。柳湘莲资历太浅,让他自己去找合适的官员,基本办不到,只能户部来安排。
回筹饷司后,听到消息的下属无不振奋,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尤其是税卒队,更对江南充满憧憬,想早日前去游览。柳湘莲却深知整顿盐务并不容易,比加征当税复杂了一百倍都不止。
食盐的生产、收购、运输、销售等诸环节,环环相扣,哪个环节没问题?如果不更改制度,简单要求增加盐课,只会招来骂名,最后也会遭受反噬。
稍可安慰的是,此时税卒营已成,且置办了武器,至少自保无虞。不然就凭他在京都惹下的事儿,得罪的人,真不敢随便出京。当即召唤下属安排他离京后的工作。
主要是让周瀚监管《京报》,张珂名为主编,挂名而已,并没有审核文章的权利。柳湘莲大致预定了今后几期的主题,并要求配合户部搜寻新物种等事。妥当之后,他又去税卒营“点兵”。
永隆帝虽允他带上税卒营,也没必要全带过去,太过惹人注目,最后决定只带三百人,但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精英,战力强悍。他们虽按军队的标准进行训练和管理,从身份上来说,目前和各衙门皂吏并无区别。
柳湘莲还命人去工坊通知柳落做好准备,他已经从天津回来,这次正好共赴江南,整合薛家商号。
待回到家中,众女落落寡欢,都已经听说了消息,这一去至少要几个月,年都没法一起过了。虽然情绪不佳,也早为他准备好了行礼,御寒衣物、日常用品等无不俱备。
晚饭时安抚过众女,待她们告退之后,秦可卿秀美的眉间仍旧愁云凝聚,默然不语。柳湘莲走了过去,一手轻挽住酥臂,一手托起娇容,轻笑说道:“又不是上战场搏生死,你摆出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
秦可卿白他一眼,红了眼睛,低声嗔道:“父亲常说官场险恶,我瞧着未必就比战场好多少!不然怎么别人不去,偏要你去!你才多大!”
“旁人或许会担惊受怕,我怕什么?些许流言不足为虑,皇帝现在还用得着我,卸磨杀驴还不到时候呢。”
“呸!谁会说自己是驴子!你傻不傻!”
秦可卿啐了一口,却被对方趁机堵上樱唇,求索之下,喘不过气儿来。好不容易摆脱,她推开某人,娇喘着试探问道:“这般不知足,不如让三姐儿陪你去?”
倒不是她大度到这个地步,向来听闻江南女子柔情似水,娇媚可人,深恐他会拈花惹草。尤三姐早晚是要入门的,性子又泼辣,不妨放到他身边作监察。如果实在按捺不住,也可解寂寞,总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本以为柳某人会欣然同意,乐见其成,却见他摆了摆手,正色说道:“又不是常驻在外,短期公干不宜携带家眷。”
直接否决了此议,随后又凑了上来。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他没有说,实在不放心安全问题。
这夜恩爱倍胜以往,自不必多言,秦可卿倾力奉献,恨不得榨干某人,免得他出去了作乱。
第二天仍是为南行做准备。顾克贞命人为他准备一些盐政资料,并配置了几名干练官员。
贾母也派人过来传话,请他临行前务必过去一趟,柳湘莲这才想起还有位姑苏林姑娘。
近来公务日繁,加之家中两位佳人轮流上阵,已让他少了许多浮想遐思。二世为人,刚开始时的确对诸女有些不轨的小心思,但时间久了心思也就淡了,都还是黄毛丫头,不至于让他天天琢磨惦记。再者,有可卿香菱尤氏姐妹等诸女相伴,夜夜温香满怀,已让他大感知足。
来到荣府贾母院时,众位姐妹并宝玉都在座,望他的眼神多了一份崇拜。
见他没有拖延,收信不久便赶来,贾母大感满意,面上含笑。这外孙是佞臣幸进也罢,是有真才实学也好,总之这般年轻的郎中在熙朝绝无仅有,让她深觉脸上有光,热情招呼他落座,又命丫鬟奉茶,端上点心。
寒暄过了,贾母嘱咐他好生办差,千万不可自傲,辜负皇恩,末了方叹息说道:“这回去南边儿肯定要见你林姨父,就顺便帮你妹妹带封家信回去。”
其实贾母之意倒不是要他帮忙跑腿儿,贾家不缺送信的人,只是柳二郎与林如海毕竟未曾交往过,代为送信也可增进彼此情谊,这趟差事更容易做些。
林黛玉闻言,俏生生站起,白皙纤长的双手奉上一封已经写好的信函,厚厚一叠。待走到柳湘莲前,她低头含泪轻声道:“请柳哥哥务必告知父亲,女儿在京一切安好,无需挂念,请他勿要太过操劳,保重身体,女儿盼着早日团圆……”
尚未说完,眼眶已经湿润,哽咽落泪。贾母忙将她拉进怀里,摩挲安慰。
柳湘莲接过信,珍而重之收起,点头应道:“林妹妹放心,这番话为兄一定带到,你也要保重身体。”
闲聊一会儿,又去向贾政告辞。
第三天也没歇着,带着秦可卿回了趟娘家。酒席上,翁婿共饮,秦业心怀大慰,笑容都止不住。短短不到半年,女婿竟从八品飙升为正四品,虽说佥都御史明显只是临时兼任,可谁敢说不是正经官职?他有一肚子嘱托想说,但也知女婿所走之路和他迥然不同,还是不要瞎操心惹人嫌了。
看见陪坐的儿子秦钟一副百无聊懒的样子,秦业心里就生气,忍不住呵斥道:“钟儿!以后要向你姐夫学习,用心科举才是!”
“是,父亲。”秦钟连忙应道,依旧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俊俏模样,心里却想,父亲莫非糊涂了?这话好没道理,柳二郎分明是个不读书的,我真要向他学习,还谈什么科举!
柳湘莲自然看出这小子的心思,不过没说什么,如今秦钟无需进贾家学塾,聘了师傅在家授课,有秦业监督着,短期内不会重走老路。至于其他的,待他长大些再谈吧。
匆匆间三日已过,一切准备就绪,启程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