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忘了当初把儿子送过去时,为了让他收下儿子,自已说过的承诺。
“如果孩子不听话,你尽管往死里打,只要给他留口气就行。”
“确实不是个东西。”陈伟江见父亲这样骂师傅,顿起同仇敌忾之心。“这老不死的,每天晚上非要跟我一起睡,还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要不是我已经习惯了,真想一脚把他踢下床——”
听已经出师的师兄们说,他们当初都是这样过来的,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老光棍没有娶妻生子,只能抱徒弟过干瘾,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你师傅不是爱喝茶吗?回头我想办法搞点泻药回来,你放进他的茶叶里,让他一天去好几趟厕所,这样不是有机会多搞一些钱?”陈宗堂没有把儿子的话放在心上,反而给他出了个主意。
他说的泻药是番泻叶,这东西很容易搞到手,如果揉碎了丢进茶叶里,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好。”陈伟江听后顿时兴奋不已。
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一点不错。
自已只能等那个糟老头去方便,才等来机会搞点小钱。
父亲就厉害多了,居然让他每天去好几趟厕所,这样一来,自已一天搞一块钱都有可能,那不是发达了?
花生米终于吃完,碗里的酒也见了底。
陈宗堂满足地打了个酒嗝,放下快子,站起来走到门口。
喝酒后他吃不下饭,所以人一直特别瘦。
他倒觉得这是好事。
毕竟黄酒也是粮食酿造的,营养不比米饭差。
加上家里粮食不足,自已省下一顿,儿子们就能多吃一些。
对面牛国强家门开着,隐约传来音乐声。
他羡慕地听了听,又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浓痰。
还说是公安,家里居然放这种靡靡之音?
哪天惹急了我,就去县局告状,把你的帽子摘掉,看你还怎么神气!
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他冲动地走出去,来到隔壁廖家的门口。
见门关着,就伸手用力拍了两下。
“谁啊!”江琳已经吃好饭,正在收拾厨房,听到动静后大声问道。
儿子住校,周末才回家,平时家里只有她一个女人。
为了免受外人骚扰,她一人在家时,都会把门关好栓上。
就算晚上要去夏臻家听他讲故事,也会等周家人出来,才跟她们一起过去。
“除了我,还能有谁来关心你?”陈宗堂听到她的声音,只觉得心里痒痒的,就直着嗓子叫道。“快开门,我家老大带了酒孝敬我,咱们一起喝一杯——”
出门后风一吹,原本只是微醺的他,已经有些醉了。
所谓酒壮怂人胆,原本只敢在心里想想的事,此时让他有了上门的勇气。
“谁要你关心,快滚——”江琳被他的话气得不行,拿起菜刀和砧板,在门后用力剁了几下。“再不走小心我切了你那玩意儿——”
尽管这话有些羞耻,她也顾不得了。
如果自已不狠一点,这个陈宗堂就以为自已好欺侮,到时得寸进尺,就不好收场。
自已的名声事小,连累了儿子,让他丢脸,那她只能喝农药自尽了。
“我好心好意请你喝酒——”陈宗堂被嗒嗒嗒的剁刀声吓得酒醒了一半,“你不识好歹,那以后别想要我再请你——”
给自已找了个台阶,灰熘熘地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