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当今陛下的脾气和性子,徐兄还是不要考虑那些弯弯绕了。只要本公不配合,尔等就注定要被视作本公同谋。平素的往来交易俱是铁证,届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不知贤弟认为愚兄这个看法有无差错啊?”朱纯臣说话的时候面带笑容,但在徐、李二人看来,这在烛光掩映下的笑容分外瘆人。
与此同时,他俩也悲哀的发现,朱纯臣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按崇祯帝的脾气,就算他俩现在转头去告发,搞不好这位皇爷一个心血来潮,最终还是会把他俩绑上刑场陪着朱纯臣一块儿受刑。
更何况,他们两家和朱纯臣一家来往了上百年,彼此手里都捏着不少对方的黑账,一旦朱纯臣鱼死网破把这些黑料全部抖搂出来,以如今朝堂上那帮人和今上的脾气,搞不好勋贵们又要再遭受一次类似土木堡之变的打击。
“那,不知成国公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吗?”最终两人咬咬牙,还是决定暂时和朱纯臣保持统一战线。
当然,如果他真的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他俩也绝对会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反水的。
只不过对于朱纯臣来说,能稳住最重要的两个盟友,对于他接下来的计划可以说就已经足够了。所以自认为计划顺利实施的他笑的也很是得意。
……
“你说什么?定国公和襄城伯留宿成国公府?一晚上没出来?”被家仆唤醒来到正厅的骆养性原本还有些迷瞪,闻言顿时一个激灵,眼睛瞪得老大,写满了不敢相信。
“此事乃是下官亲自负责,怎敢在指挥使面前有半句妄言。须知此次可是上命,仆又蒙陛下亲口嘉奖,敢不用心竭力?”前来汇报这个消息的李若琏也是一脸无奈,对骆养性的表情分外的理解。因为当他注意到这个情况的时候,脸上的震惊绝对不比现在的骆养性轻松多少。
要知道,由于崇祯皇帝的亲自暗示,骆养性昨天出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发动全城锦衣卫找来李若琏,然后将这个刚刚转行加入锦衣卫的家伙连升数级成为正四品的指挥佥事,并将北镇抚司交由这位陛下钦点的新人统辖。
而为了回报上级这份沉甸甸的信任,新官上任的李若琏在大致摸清了北镇抚司里的弯弯绕之后主动请缨盯梢成国公府。
在骆养性坐在成国公府后堂的时候,李若琏和他亲自挑选的几个锦衣卫力士也悄悄在成国公府四周完成了布控。
然后守了一夜的他在清晨盘点完进出成国公府的各家人马之后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将这位武进士出身的新任锦衣卫指挥佥事吓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得什么尊卑有别连忙就找上骆府求见。
“定国公、成国公,襄城伯。”食指轻叩桌面,骆养性喃喃的念叨着这几个名字,倏地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这个自己还没能完全记住脸的下属,“李佥事有什么看法吗?”
“下官确实有些想法,只不过二位公爷本身乃是朝廷栋梁,祖上又立下过赫赫功绩,如今一些事情也不过是你我的猜测,这着实不太好说啊。”李若琏拱了拱手,话语里满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