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3章 盈缺(1 / 2)回川首页

田水月被他说得有些恼,轻轻推开他,双颊飞红,胜新妆三分。

扶渊笑了,脸也是热的。他牵起她的手,两人一起进了屋。

遥山端着食案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毕竟也是个大姑娘,她看红了脸,不敢上前打搅,便把食物留在前厅,悄悄离开了。

“公子怎么穿得这样单薄,”田水月回握了他的手,“徐将军也是,哪里懂得照顾人。”

“这你可就错怪老徐了,”扶渊终于放松下来,“人家对吴小姐,那叫一个无微不至。”

田水月回头,正好看到扶渊那双含笑的眼,她一甩手,轻哼一声:“公子竟也会开这种玩笑了。”

扶渊看着她,忽然道:“我想你了,特别特别想。”

田水月低下头,不作答复。她捧上早已备下的温热饭菜:“公子先用饭罢。”

晚间无事,扶渊就一个人窝在书房里看周同尘写的奏表户部的差事从来就不好干,尤其是如今情势,国库只出不进,账本上全是赤字,别说周同尘,就是在官场上熬了这么多年的尚书郎亦是处理得手忙脚乱。

由奢入俭难,太平盛世过久了,早忘了拮据时该怎么省银子。在这点上,这些所谓老辣的官员还不如久居深宫的成娘娘她减半各宫开支,又遣散闲职宫人只是周同尘也说了,减了开支不假,可一下子遣出宫这么多人,也不好安排。

他粗略地算了一下,照这个开支,帝都的钱粮可撑不到明年三月。

正想着,外面的遥山忽然扣了门:“公子,相府派人送了东西来。”

扶渊撂下笔:“什么东西?”

“是把扇子。”遥山道,“那边儿说也不是什么紧要东西,十五姑娘便代收了,叫我和您说一声儿。”

扶渊听了,却“唰”的一下变了脸色,他推门出来:“人走了?”

十五捧着漆盒,正站在门外:“才走,公子有事吗?我去给他追回来。”

“不必。”扶渊看了看天色,“扇子给我吧。”

“是。”十五把漆盒递给他,“真奇怪,这天上都飘了几天雪了,相爷还送扇子过来。”

“是我上回去映川殿看到的,舅舅说送我,结果我却忘了拿。”扶渊解释道。

跑这么一趟只带了把扇子,当然还有别的意思。

只是他又不是兰台写史书的,实在不知道看了帝君这么多黑历史到底能在眼前派上什么用场。

而且这对他的影响也太大了。

月至中天,遥山辞盏都在偏殿歇下了,外面就只剩了守夜的小厮与护院。他推开门,让风雪吹进来,自己就站在风口看月亮。

天气好晴。

盛极必衰。峰回路转。月盈又亏。

他“啪”地合上门,换了夜行衣,画好阵法,轻车熟路地出了城。

木光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回来,却也没有和他多说,只收了帝都的布防图,对于这次突然仓促的攻城也是三缄其口。

倒不像是对他失了信任,而是有什么东西,真的很难说出口。

他不便多问,左右这次出城,也不是为了探他们的情报的。

得先找到老三老四的下落。

他出了军帐,先假意走到回城里的地方,然后才隐去身形,循着记忆,找到了当时遇到钟离成寅的地方。

令他没想到的是,原本空无一人的荒丘此时却成了“乱葬岗”不至于扶渊说得这么可怜,但夜里看到这一幕着实骇人。

他改了策略,还是先找兰亭吧。他幼时见过兰亭几次,如今早就没了印象,但玲娘娘与钟离成寅常见,他若是见了兰亭,应当能认出来。

今夜风雪太大,天又太晴,绝不是潜行的好时机。

兰亭仍保持着在镇北军时的习惯,即便没有战事,夜里的巡守也丝毫不懈怠。

他摸到了主帐,感觉应该是兰亭的军帐他狡兔三窟也不一定。总之,兰亭看重钟离成寅这个龙子外甥,应该不会让他离开自己太远。

主帐他不敢进,也犯不上进去,便从周围找了一个合眼缘的,绕过守卫,偷偷潜进去了。

是在主帐后面的小帐,他看着感觉最安全。

和外面不一样,里面守着的人都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绕到里面,看到榻上果然躺着一个纤弱的人影。

八成是钟离成寅。

他凑近了,想仔细地端详一下。

刚看清这张欠揍的脸,钟离成寅就“醒”了,他忽的睁眼,一个鲤鱼打挺,凌厉的拳脚就过来了。这还了得!如今敌我未明,扶渊自然不能示弱,扑上去把钟离成寅压在身下,又抬手去堵他的嘴。

却被钟离成寅找到了破绽,抬腿就踢他下三路,扶渊没想到他出手竟然这么狠辣,一时失手,疼的栽倒在榻上,强忍着没出声音。虽是如此,二人闹出的动静也不小,钟离成寅没想到真是扶渊,他连忙起来,那被子给扶渊盖上了。

“小殿下,怎么了?”

“没。没事,”钟离成寅装出一副睡迷糊的样子,“许是睡不安稳,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