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属下帮您吗?”外面那人又问。
“不用。”钟离成寅躺下,拉好被子,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等到外面重新出现均匀的呼吸声,扶渊才敢说话,口气恨不得直接撕了他:“钟离成寅,你他娘的是想废了我!”
“这能赖我?本殿怎知是你?”钟离成寅压着声音,抬手布了一个小小的隔音结界,他毫无悔过之意,却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只顾着和扶渊拌嘴,“扶渊,我求你件事。”
“三殿下,我把你当亲弟弟,你把我当什么?”扶渊没好气道。
钟离成寅也奇了:“你把我当亲弟弟?什么时候的事?”
“好小子,合着是本上神来求你走了。”扶渊冷冷道。
“那天,夜里,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明敌暗,不得已才这么说的。”扶渊道,“你若信得过我,我现在就带你走。”
“你不是问我怎么看你么?”钟离成寅忽然道,“扶渊,你自己想,你的生身父亲,对一个从外面抱来的孩子比自己还要亲昵,你说你会怎么看他?”
“”扶渊默了一下,道,“说实话,你真没什么让人喜欢的地方,还不如老四骄纵,讨人厌,也讨人喜欢。”
钟离成寅明白他的意思,道:“我也不喜欢你,但活路就这一条,我得留给老四。”
“你什么意思?”
“我留在这儿,他是我亲舅舅。”钟离成寅喘了口气,“还是那句话,若今日之人是习相,你也不会走。”
“我舅舅不会做这样的事。”
钟离成寅不置可否:“渊哥哥,文宣在西北角的粮仓,具体的我不清楚,你得找找。”
“想好了?”扶渊从床上翻下来。
“早想好了。”钟离成寅也起身,“哥哥,就此别过。”
“有什么带给阿宴的吗?”
坐在床上的小少年一愣,没绷住,眼泪就砸了下来:“我、我你和皇兄说,我错了,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气他,真不是有心的,你让他别记恨我别怪我。”
“知道了。”扶渊低声道,“睡罢。”
粮仓好找,钟离文宣却不好找。按理说关四殿下的地方应有重兵把守,可这里兵力分布相当平均,扶渊躲在暗处,看着来来往往巡逻的士兵,心里莫名一阵心焦。
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不敢用太多的法术,怕被人察觉出气息可他身上功夫又不够意思,别说对付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就是养尊处优的钟离成寅他也不是对手。
在钟离成寅那儿浪费的时间太多,他现在得速战速决。
他决定放火。
虽然容易暴露,但这是能找到钟离文宣最快的方法了。
这样的天气里放火最是容易,火借风势,这一片立刻就是热浪滚滚。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来往的军士似乎只顾着救火,没人去找钟离文宣。
难道是钟离成寅情报有误?
坏了!该不会是
扶渊顾不上别的了,心中默念护身的咒,冲进了火海。
该死!他为什么要放火!
汲阳驿。
天光大好,庄镇晓二人收拾行装,顶着风雪,继续北上。
不出意外,今夜就能回天时院了。
可这些天来,意外实在是太多。不仅如此,这“忘川”似乎是对他有什么影响一样,这几日他一直难以入睡,睡也睡不踏实。周和光状态也不好,他猜是马上就要回帝都的缘故。
“师妹,不若我先送你回无名宗。”庄镇晓道,“帝都”
周和光拒绝了:“师兄,我不害怕。现在师父他们都在帝都,我一个人在玄山也是无依无靠,不一定安全,不如就在帝都。最危险的地方,焉知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呢?”
“师妹说的有理。”庄镇晓点头。
“我只怕月师叔难办。”周和光道。
“若真让他们这样对你,师尊才是真的难受。”庄镇晓道。
周和光闷闷地应了一声,二人又开始沉默地赶路。
好在一路上除了风雪大了些,并未出现前几日的意外,他们靠着堪舆图进了帝都,回了天时院。
庄镇晓没想到,最大的变故竟在这里等着他。
作者题外话:来给大家推歌:小曲儿对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