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吉离开房间时,不可思议的掂量了掂自己的手。
刚才在客厅中,他伸出手,抱了抱两个孩子,体重轻的出奇,手和脚都只剩骨头一样,细小迁弱,仿佛只要一用力就会折断,即使自己对他们摸索了半天,也只是带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一眨不眨,乖巧的坐着,自己下手没轻没重,有可能捏痛了他们,他们两个也是保持着笑容。
回头看一下还在厨房里大吃大喝的中年妇女,宋吉感觉有些不太真实,心中似乎模模糊糊有了印象,心脏碰碰作响,转身便瞪着楼梯,向上爬去,七八十年代的大楼五层可以住人的地方后,楼上还有个天台,也是唯一还没有到达的地方。
路过五楼的时候,血腥味明显的淡了很多,仔细观察地面和被血和肉混合物沾染上的墙壁,发现血液逐渐的变稀,变淡,直至透明,然后缓缓的渗入地面,宋吉有种古怪的感觉,感觉更像这一层楼在缓缓的消化着这些血液,而墙壁和地板明显变得更加的新,变得更加的整洁。
宋吉并没有太过于关注这些事,将注意力投入了,还没有进入过的天台上,楼梯上有一个小平台,小平台上便接着天台,而中间隔着一扇铁门,但是明儿晃之的铁门上有一把横着过来的锁,用手拨乱几下,小拇指粗的铁链一动不动的焊在门上,宋吉从口袋中掏出一根铁丝,妄图学着撬锁的人将锁撬开,可是折腾了半天也没有用,用力用脚踹也是纹丝不动。
宋吉没法,脑中的晕眩感又腾空而来,只能勉强扶着墙,休息一下,自从进入这个游戏,便感觉体质变弱了不少,眩晕感便经常偷袭。
铁门应该是年时长久,门上依附着厚厚的铁锈,衣服稍磨蹭一下,便稀稀拉拉掉下来许多铁锈,门上的图案似乎有了模模糊糊的印记。
宋吉眯着眼睛,小心的用手指去探感,觉刻画的是类似于人的形象,可用手指抠挖了半天,也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大概形象,具体的花纹已经被铁锈腐蚀的坑坑洼洼,也只能选择放弃。
小平台上明显也堆放着杂物,宋吉看见后还是忍不住去扒拉了几下,一个带着粉红色花的塑料花卡,在木箱中,从缝隙中探了出来,小小的,上面有着五六道划痕,看起来很廉价。
宋吉小心翼翼的,将木箱的箱子,拉的更开,将发卡毫无损坏的捧的出来。
小巧的发卡捧在手心中,似乎一碰便碎,小小的花喷的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除了那几条划痕,一切都保存的很好。
宋吉小心的将发卡用纸包了起来,放入了自己的手心中。
箱子里没有别的东西了,全都是廉价的红塑料袋,和一些木块绳子,只是那些绳子沉红色,带着黑色的污渍让人心沉了沉,很难不怀疑是否是血沾染的。
很明显,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再利用了,天台的门必须要拿到钥匙才能打开,再继续呆下来也是无用,便快速的回到了四楼。
同行的人已经分散开来,已经进入游戏好几天了,虽然不知道游戏是否限时,但是明显越久越不好,众人的精神状态明显的在下滑。
宋吉猛的尿急,急匆匆的便奔向的四楼尽头的厕所,厕所充满了尿酸味儿,又冲又刺眼,而且还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东西混合着黑色的污渍,黏糊糊的粘壤在厕所中。
宋吉忍着冲鼻的气味,捏着鼻子快速的上完,当系好裤子的时候,冲水的却哗啦哗啦的冲了起来,直至走出了厕所门,却还仍然在冲水。
宋吉一脸疑惑却没有回头,厕所中除了自己,并没有别人,好奇心会害死猫,只能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厕所。
宋吉虽然心中有了猜测,但是现在却丝毫毫无头绪,迷茫之下,回到了主户。
良辰依然坐着他的小轮椅坐在狭小的客厅中,行动不方便很明显是个大忌,无论是有人想杀害他,还是害他,还是找线索,一切都不方便。
宋吉眼神中不免带上了一丝同情,良辰不明所然,手中拨动着一块玉,顿了顿,脸色茫然。
两个小孩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中年妇女也没有待在房间,不知去哪里了。
宋吉重新进入房间,房间似乎没有别人的私人用品,一切都工工整整,说白一点,就像是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因为没有别人在,良辰也坐着自己的轮椅在外头,于是便大胆的开始寻找。
一点一点的去抠死角,床垫翻开,一点一点的查看,墙纸也偷偷地沿着边缘撬开,床单也轻轻的掀开。
一番地毯式的搜寻过后,还真找到几个东西。
几张写着一些数字的纸,和一些大大小小的像是用手裁下来的布条,有撕拉过的痕迹。
将衣柜门从卡死中踹出,有着一堆妇女花花绿绿的衣服,翻找几下,虽然有女士的私人用品,但是并没有看到小孩的衣服,这明显不合常理,在亲戚家,即使只有一个小孩时,都有成堆的衣服玩具,照片也是四处摆放。
游戏中即使再有不合理的东西,但有会掺杂着合理的东西,但是这一户明显的干净,假如自己不了解这里,可能第一眼望过去,便以为这只有一个人居住,不可能有小孩子生活在这儿。
宋吉拎着那几张写着奇奇怪怪数字的纸来到客厅,迎面碰见了同行进来的几人,几个人吵吵闹闹,声音怎么压抑也压不下来。
零零碎碎的,宋吉听懂了他们所说,楼下三楼和二楼都可以打开,都是住户,敲门却都没有人回应,屋子中也是漆黑。
宋吉一呆,自己在第一日时,所有的门全部看过,怎么用力也打不开,门上没有锁,也没有铁链悬着,但无论怎么样都打不开,而今天门却可以打开了?
宋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能这个游戏真的是以时间来倒计时,只有到了时间,某一些条件才可能出发,但也有可能是与死去的人为基数,第一天所有人都没有事,而在第二天小平头却死去,门却可以开了。
中年妇女不知从哪里窜的出来,手中都端着一盘扣着盖子的碗,笑眯眯的对着他们说:“今儿都也好吃的呢!”
众人的声音不知不觉的冷了下来,骨子里的恐惧好像都被激发了出来,气氛逐渐变得凝固。
而中年妇女全都没有看见,端着盘子,自顾自的走入了厨房,开火,开始炖煮。
肉香逐渐弥漫的出来,有人稍稍的吞咽了下口水在安静的房间中分外的明显,但是并没有人被勾起了食欲,早上的血肉混合物让人历历在目,整个胃都在翻腾。
两个小孩也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乖乖的坐在沙发上,仍就是眼睛眨也不眨了,看着他们。
随着中年妇女走入厨房,客厅的讨论声音逐渐的大了起来,围绕的话题也从楼下的住户变为了“肉”是出自于哪里的,不外乎的从出自人身上的肉散发开。
吃中饭之时,并无意人升筷探向那一碗肉,肉再香,还不如自己的生命好,为一时口腹之欲而丢掉性命是划不来的。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肉,手中不停扒拉稀淡的米饭,米饭很明显是陈米,黄色的带着一股陈旧气息,无法让人食欲大开。
宋吉随随便便扒拉了几口,便搁下了碗筷,快速的走出了厨房,向着楼梯间走去。
就像同行人所说,有几扇门可以打开,铁门松松垮垮的掩着,宋吉多留了个心眼,将一根木棍卡在了中间,防止铁门被风吹的关闭,虽然铁门上的锁已经不能使用,但是在游戏中,一切都有可能。
天光还稍稍亮着,勉勉强强看清路,楼下的户型跟四楼有些不同。
三楼全是一扇一扇关着的门,和死死封闭看的窗,用上小刀去抠也无济于事。
周边没有任何垃圾,只有堆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上面一串凌乱的脚印,应该是同行的人已经探索过这里,有些窗上有着明明碎碎的手指纹路。
沿着这一些门,一个一个走过去,“咯哒”一声,锁开门的声音清晰,毫无阻碍的冲入了耳洞。
宋吉寒毛一竖,身体的肌肉开始紧绷起来。
在自己面前,一扇木门缓缓的张开,里面黑洞洞的像似乎像是踏入了深渊。
宋吉停留了半响,走廊上没有任何声音再次响起,又恢复了一片的宁静。
宋吉壮起胆子,掂起手电向黑暗中探索去。
出乎意料的,屋子静悄悄的,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将房门推开的更开一点,屋子里的陈设便被光线折射的更加清楚,很普通的木制家具,黑白电视柜旁边有着一张全家福,全家福有着一家幸福的家庭,一对夫妇和一个扎着双辫的小女孩,女孩的头上正好别着一朵粉红色的发卡。
宋吉从口袋中翻出被纸包着的发卡,细心的对照着,没错,除了那几条划痕,和带过的痕迹之外,便是一模一样,宋吉抿了抿唇,心中感到一丝悲伤。
四处翻找其他的房间,夫妇房间充满着温暖的陈设,窗台上摆着几瓶茂盛的花草,有一盏落满灰的台灯用灯和绳子绑在床头上,旁边还垫着着一本折了页的书,床头的柜子上摆着用来缝补布皮的针线,而针线旁边也有一个定了型的布娃娃,只是裙子还未缝好,床上的被子印着大花整理的干干净净,针脚十分整齐,一看就是用了心思来缝制。
女孩的房间充满了粉红色,一切都是小小的,充满着童趣味,传统满满当当地摆着手工缝制的娃娃,木桌子上还摆着歪歪扭扭写的数学作业。
这家一定是一家幸福至极的家庭,这是每个人看到这些场景后得出的结论,没有太过丰富的物质,却充满着关爱。
宋吉仔细地沿着女孩的床,柜子边缘细细的搜寻,孩子的秘密一般都藏在日记本上,他们有太多太多的心事,想得到别人的关注,又不想让人表现出来。
很快,一本粉红的印着仙鹤的皮包本从桌脚缝隙中抽了出来。
5月12日
四楼又搬进来了一户人家,他们家竟然有两个小孩子!爸爸妈妈说这又是正常的,真奇怪呀!但是我又有新伙伴玩儿啦,隔壁家的大胖子,总喜欢抓我辫子。
5月13日
他们竟然不跟我玩!他们爸爸妈妈真讨厌,他们只能在窗户跟我玩。
5月20日
爸爸带来了一种新的东西,说叫做面包,妈妈说这种东西很贵。于是我偷偷拿了一条,分给了四楼那两个孩子,他们爸爸妈妈真讨厌,抢走了一半,明明是我给它们的。
5月28日
爸爸给我吃了一种新的东西,叫做布丁,它真的好好吃啊!可惜太少了,我只能在窗后偷偷告诉四楼,他们太羡慕我了,不过话说他们家客人真多啊。
6月1日
二楼家,那一户有个凶巴巴的阿姨家突然多了一个白乎乎的孩子,真奇怪啊!但是今天他们家也会多一份礼物了,我今天收到了一条粉红色的裙子,爸爸妈妈都夸我好看,连四楼家的阿姨都说我好看!可惜他们家孩子没有收到礼物,明明爸爸说只要是他们企业的,都会有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