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百姓眼中颓废二十余日的九皇子入书房闭关画符。
虽说陛下口谕催促有临时抱佛脚的嫌疑,却仍将天都城符节会前百姓高涨的热情彻底点燃,达到罕见的万人空巷程度。
赌坊里。
九皇子苏寒山的赔率从一赔一百下调至一赔五十。对破釜沉舟的赌徒来说,这种赔率的变化半喜半忧。
喜的是庄家眼里至少九殿下胜出有望,若输也不至于赔的太惨。忧的是胜出后,他们赚到的银钱无疑又少了一半。
贪婪使然。
当然苏寒山与凤栖梧符惊天都的约定引发的噱头不止在赌桌之上。
茶楼说书人自此有了新的故事流传于市井民间。
那些书馆则费尽心思杜撰出九皇子南朝十五年的人物传记售卖,创下不俗的销量。
而作为九皇子如日中天声势的回应。素来拥簇支持凤栖梧的许多待字闺中的姑娘也开始联起手来,将凤栖梧近些年里带给江湖的惊喜与奇迹罗列成册印刷出书,与九皇子传记正面碰撞两不相让……
这些,都是普通百姓之乐。
苏唐天都庙堂里的那些人物与之相比,横看成岭远近高低又有不同。
庙堂之上诸多显贵关切的是北归九皇子能够在苏唐走得多深多远,会否影响甚至颠覆眼下东宫之属的朝局。
而修行者的关注点则更倾向于道门两教时隔多年首次碰撞所隐藏的意义……
或许在两位掌教大人眼里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可对破阵子、苍梧谣等补天教徒来说,却是拨开头顶截天教阴霾笼罩的良好开端。
……
“七日之内符惊天都么?”
天符山飞凤崖巅生长着一株百年老梧桐,梧桐树上临崖搭建着两间树屋。
凤栖梧桐。
这里是凤栖梧的居处。
盘坐树屋望着眼前漂浮而过的一朵朵云彩,刚听闻苏寒山开始闭关画符披散着红发的凤栖梧心思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
苏寒山却不知该做些什么。
书案前几次三番提笔蘸墨,始终无法聚精会神。
他觉得很无辜,也很无奈。后悔当初与凤栖梧冲动之下立什么一月之内画尽道门符的赌约。
“早该将期限设为一日的。”
他想着,否则也不至于现在被满天流言蜚语逼迫至无路可退的境地。最终不得不将自己锁在书房,图个一时清静。
天作孽尚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如今走到这一步,苏寒山只得认命。
搁下笔,走到书架旁,从老师赠予内含乾坤的青色葫芦里取出佛珠解语以及剑匣粉碎后用青布包裹的墨子春秋放在书案上。
随后抱着被褥在冰凉的地面铺开,捏了一块酸甜的糕点入口,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盘坐在被褥之上,开始研习那佛珠解语。
一个月来,佛技篇里心佛掌与阿鼻刀他已练得炉火纯青,清风寨中武道三重境界的高手也战了个遍,虽无大胜,却无人可在自己手中讨得便宜。
黄梅前辈评说他所积累的实战经验已是不俗,短短一个月所取得的成绩也甚为可观。不过苏寒山尚不满足,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他很清楚体内真气的数量。
如果将自己比作一个容器,清风寨所经历的实战训练远远未到满溢的程度。或许在外人看来这般修炼速度有些急功近利,可是没办法,谁让苏寒山现在极其无聊又很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