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拱了拱手,说道:“夫人起初就郁结在心,患了心疾,此次突然听闻噩耗,急火攻心,才致昏厥,老夫已经开了药方,只是……”大夫顿了顿,抬眼看向石萝,石萝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大夫长叹了一口气,“只是……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再好的大夫也救不了一心求死的病人,公子还是好生劝劝石夫人吧……”
石玖卿垂眼点了点头,“大夫的话,石萝清楚了。小如,带大夫去账房领赏吧。”
石玖卿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便瞧见坐在床上的石母:珠钗散落,头发散乱,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面如死灰,只是呆呆地盯着手里的一块坠着蔚蓝色流苏的白脂玉佩。蝶姨趴在石母床边一边啜泣,一边不断的呼唤石母,石母却丝毫不为所动,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
石玖卿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拍了拍蝶姨,示意她出去。蝶姨起身行了礼,便小跑着冲出房门,放声哭泣。
石玖卿坐在石母身旁,像石父曾做过的那样,双臂环住石母,头靠在石母的颈窝,她明显感觉到石母紧绷了一下,石母激动的回过头来,眼眸闪亮,但看到身旁之人是石萝,眼眸中的星光瞬间熄灭。
片刻后,石母突然抬起头,看着石萝,激动的说,“阿萝,他们都在骗我们对不对?你爹他答应我的,会平安归来……对,你二哥还想让我们看他穿着盔甲凯旋而归的盛况……”
石玖卿看着石母,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
“你看!阿萝,这个玉佩,是你爹当初给娘的信物,你爹也有一只,这是平安符……会保佑你爹跟你的哥哥……你爹他……他……”石母盯着手中的玉佩,无与伦比,突然号啕大哭起来。
石母紧紧的抱住石玖卿,这种时候,饶是她活了将近万年,也不知该如何才能安慰到石母。“我一贯晓得人生死有命,可眼下这种情况,叫我如何去教一个刚刚没了相公和孩子的普通女人这样的道理,唉……”
石玖卿轻轻拍着石母的后背,让石母的情感释放出来,或许这样能让其好受些。石母哭了很久,从一开始的号啕大哭到轻声啜泣,许是哭累了,在石玖卿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石玖卿慢慢把石母放下,思考了片刻,终还是捏了一个安魂咒,让石母能有个好梦。
李公公带来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将石府劈的四分五裂。石玖卿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才将石府上下的人心稳住。
回到房间,石玖卿以手抚额,美目圆睁,瞳孔慢慢又变殷红,“这万把年,就没这么费心过!早就听玄元说这最后一个功德难,没想到竟会如此麻烦!真不知道这次来人界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功德迟迟没能积攒上,还出了这么大的事,真是流年不利!”说完,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檀木桌瞬间裂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