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父子固然可恶,但也可恨之前的种溪冥顽且莽撞,为人所利用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种溪也是既恨且怒,恨的是之前那位的蠢笨和不争,怒的是刘家父子的阴险和无耻。
种师极何等聪明,种溪只这么一提,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知道种溪的猜测多半是错不了了,慢慢地,怒意浮现在了脸上,眼角也闪过一丝锐利。
“刘家父子竟敢如此,好大的狗胆,好腌臜的心思。”种师极双拳紧握,指节间传出轻微的“咯吱”响声,虽未发作,但也足以叫人望之生畏。
种溪知道自己说出的这种猜测意味着什么,这恐怕会直接影响到种师极的名声和仕途,也许也会迎来种师极的怒火,面对这样的结果种溪还是有些害怕的。
但现在这话种溪不说不行,此事本就是因他而起,现在种溪说了出来,还能叫种师极早些做好准备,总好过到时被打个措手不及。
“儿行事荒唐,不止伤了自己,还祸及家门,给爹带来了如此麻烦。”种溪低着头道。
此事确是因种溪而起,也确实给种师极带来了大麻烦,不止可能让种师极失去了一个难得的机会,恐怕还会影响到种师极以后的仕途,这般大的后果,种溪已经低下头,做好了面对种师极斥责甚至是喝骂的准备了,毕竟在种溪的记忆里,种师极也的确是个严父。
但出乎种溪意料的,片刻之后,等待种溪的不是疾风骤雨般的指责,而是种师极那张粗糙的手掌,当然了,种师极这张手掌没有直接呼在种溪的脸上,而是轻轻地抚摸在了种溪的头顶。
“谁还没个年少荒唐的时候,你能浪子回头,于我而言便就足矣。只是委屈了你,为父与人的朝堂之争,竟险些害你丢了性命。”种师极轻抚着种溪的头顶,强压了心中对刘家父子的怒火,缓缓道。
种师极的反应出乎了种溪的意料,不过待种溪再细细想来,也就明白了种师极的立场,佩服起了种师极。
之前种溪犯的错,在为人子的种溪看来,这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影响了种师极的仕途,但在为人父的种师极眼中,却是因为自己和刘延庆相争的缘故,使得种溪落入了刘家父子的圈套,险些丢了性命,种师极的气量和担当,确非寻常。
种溪是种师极疼爱的幼子,在年已五旬的种师极的眼中,种溪的安危是要高过一个安抚副使,高过他的仕途的。
尹氏也是极疼爱种溪的,她一听的种溪的话,立刻便坐不住了,刘光世不止是要重挫种师极的仕途,更是险些害了种溪的性命,她怎能容忍得了。
尹氏当即道;“区区一个武臣,安敢如此,真当我种、尹两家可欺乎?我这就去信于两位兄长,言明此事,必不能叫刘延庆如意。”
备注:
宋代的官职制度实在是复杂,谨言也是研究了一段时间,看了些文献才算是弄明白,谨言不知道本章的解释大家看明白没有,谨言担心大家看糊涂了,所以就简单地再赘述一下。
宋代的官职很复杂,但大家要想弄明白,最主要的就是看本官(寄禄官)和差遣官,谨言拿现代的情况举个例子:一般公办本科院校的校长和地级市的市长都是厅级干部,这个厅级干部类似于本官(寄禄官),而校长和市长就类似于差遣官,他们实际的职权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样解释大家可能能更加明白一点吧。
宋代的官制体系太复杂了,谨言说的也不一定对,如果写的有不对的地方也欢迎各位书友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