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血案寻踪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张成还在感叹人生,又见守在天圣寺的兄弟急慌慌进院,“大人,祸事了!出人命了!”
真是在家也躲不过,一天到晚粗大事,张成急了,这可是他的地头,一连串的问:“怎么回事?几时发现的?那几个管事的怎么说?夜里不是有人在那么?怎么不拦住?”
事情并非如他说想,二人急奔天圣寺,事关圣太后,顺天府回去报信的已经带班捕头衙役赶来了,出事的正是穷秀才借宿那家。
院里两个老人哭天喊地,一个妇人躺在地上,身上血迹暗红一片,已经死了,俩半大女娃伏在妇人身上哀叫,一个蓬头男人抱个奶娃跪在一边,痴痴呆呆,不言不语。
捕头翻看妇人伤口,凑到男人怀里看看小奶娃,耳鼻血迹已经干了,小眼紧闭,并无呼吸,那男人抱的死紧,脸色灰败,嗓里模糊的呻吟,没见其它外伤,又去看秀才住宿房间,干净的很,衣物行箧全无。
老黑在院门口对四邻叹气惋惜,又跳脚大骂秀才丧心无良,必定是穷的发疯,偷银不成行凶杀人,活该天杀的穷酸。
街边的神坛已经撤了,估计事遂所愿,完成任务了,张成并没见着管事的吏员老爷,黎叔依旧在呵斥手下,赶着觑热闹的民工担土拓路,催促搬迁,死了人没啥打紧的,公家的事耽误不得。
张成估计血案很快也会被压下去,毕竟牵扯皇家,没人给上面找不痛快,嘱咐候文韬,“去问问那秀才叫什么,哪里人氏,昨天好像还来过几个,那天在食肆吃饭的,还记得不,去问清楚,叫几个兄弟,找他们同乡同学,把那几个秀才的底儿摸清楚。”
猴子跃跃欲试,喜道:“这事儿我在行。”
张成灌了一肚子茶水,才见猴子一行赶回来,猴子抱着茶壶一通牛饮,抹嘴道:“昨天来的那俩秀才也不见了,说是今日揭榜,心里焦躁,来这里寻席秀才玩耍,昨儿晚未回,好多人都知道,怎么可能,仨秀才是傻了么,为几十两银子功名都不要了?
对了,今儿个放榜,大头巾们闹翻了天,说是有人泄题,学官们镇不住,顺天府乱了套,所里兄弟们也去了,哈哈,有乐子瞧了。”猴子忽又想起一事,促狭道:“你猜谁来了?”
正说着,远处一辆马车停在树下,一个文士轻扶同伴下车,身形婉约,亦是文士打扮,正是苏大家。
张成坐在凉棚下抓脑袋,不应该呀?猴子笑道:“昨个来找席秀才的,有个小秀才杨好礼,就是为他来的。”
苏大家没想到见着张成,犹豫一下,跟着文士到棚下见礼,张成摇着蒲扇,大喇喇坐着,道:“给两位搬凳坐。”
文士面色焦急,并不坐,行礼问道:“大人,舍弟昨夜未归,我遍寻不着,贵属下告知同时不见的,尚有两人,舍弟天性纯良,不知到底发生何事,为何惊动大人,恳请大人为学生解惑一二。”
张成还想问他呢,“令弟与你长得不像呀,昨晚你在哪里?”
文士脸色杠红道:“舍弟敬之乃吾家世交,学生冒襄,随父在任所,与舍弟一起读书,陪同秋闱,今日放榜竟出了偌大乱子,舍弟······都怨我,昨晚并未回客栈。”
张成斜觑苏大家,苏大家羞怒转身,暗骂张成行为粗鄙,着实可憎。
“令弟可能有些凶险,三个秀才失踪,又牵扯一宗命案,已有顺天府衙门在查。”张成朝远处围在食肆的几个衙役,抬抬下巴,端茶润了润嗓子。
冒襄头上汗珠滚滚而落,见张成不再理他,忙带苏大家去找衙役。
拆迁赔银,秀才闹榜,妖人设坛,张成思索半天毫无所得,不过那个上蹿下跳的老黑绝对是个关键,哪样事都没少了他,难不成绑了他上刑拷问?
他倒是很想收拾这个毬攮的,可又没凭据,打了孩子娘出来,人家背后有人,锦衣卫又不是自己家开的,还真不好弄。
张成投鼠忌器,有些缩手缩脚的感觉,正自犯愁,便见一群乡民,有的从秀才住的那家跑出来,有的跑进去,乱成一团,纷纷嚷道:“老太太嚷嚷着早些搬了就没事了,自己害了媳妇孙子,一个没看住,一头撞死了,老头也不行了,菜园子孙家完了。”
玛德,我是怎么了!张成甩杯起身,眉头青筋直跳,叫道:“找人守在那家,谁都都不准动他们!一千两银子,少一个子都不行!太后来了老子亲自带他告御状!操你玛德,收拾不了你们,老子活个什么劲儿!都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