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修路的,凉棚里监工的,闻声的乡民,都惊呆了!
黎叔出门查看,见锦衣卫离去,手下上前回报,老黑鄙夷道:“怕是晾着这帮爷们了,想诈好处哩,还一千两银子,我呸!”
黎叔故作深沉,道:“闹开了也不好,去,告诉他,一切好谈嘛。”
老黑撒腿急追,旁边兄弟扯扯张成,张成停步压住怒火,盯着跑来的老黑。
老黑边跑边喊:“大人,天热回去喝茶消消火儿,一切好谈呀。”进前还没喘口气,惨叫一声,身子直飞上天,又掉在地上,蜷成了虾米,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张成踢了踢他脑袋,“等我回来,咱好好谈。”老黑吐口涎痰,呲牙道:“大人好本事,不知哪里得罪了大人,何必拿小的出气。”
这样的泼皮,或许见着棺材也不会落泪,张成气笑了,转身就走,猴子从村子里跑出来,追上张成,“三瓠子说附近听道的都去泥鳅庄,那个赵师兄没个一定,没人知道他在哪儿。”
张成摸摸怀里就几两银子,递给猴子,“给我盯死老黑,还有那个管事的,看他们和谁来往,雇两个机灵的,把这身皮换了。”
“去泥鳅庄!”张成看看一众锦衣卫兄弟,自己地头出的事,正管!难道还要请示等吩咐?
众人并无二话,只道是张成为地盘上出了命案案恼怒,顺带猛敲竹杠,很正常嘛,张成真的愤怒,恨自己,眼皮子下面,一家七口家破人亡,三人生死不知,他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泥鳅庄在京城东南,离城五六十里地,靠近漕河,大明朝的百姓眼里,这不算远。
不走不知道,张成走出感觉来了,腰腿就像有水流涌动,腰腹是湖海,腿脚是水道,往复循环,自有脉迹可寻,张成调匀气息,周身一家,渐渐气流带动全身,上下相随,
到后来,体内劲气流动感全部消失,恍若身在云端,脚下就像踩着厚厚的海绵,腰如气囊,裹遍身周,好像有物托着自己走,腾云驾雾似的,心意一起,快慢自如,想不到走圈走出来的功夫,在走路中又升华了。
看来古人诚不我欺,旧书堆里说一个走字里面有大乾坤,就是平常人,每日坚持走一定时辰,也会百病不侵的,大道至简啊!
张成玩心大起,穿着铁布衫,一溜烟跑没了影,众人目瞪口呆,这还是人么,撒腿急追,张成又回来,个个都是弯腰扶腿,气喘吁吁,都猴成了虾米,张成直摇头,这才五十来里就累成了狗。
此时日头已经西下,张成放慢速度,大家缓缓气,准备凑着天黑悄悄地进庄。
抄家摸户锦衣卫是老手,村口翻进一家问了,找两个兄弟就地望风,教众聚会的赵家院子不小,是庄子里的大户,众人前后左右守住,有人搭手上墙,将院中情形说了,张成挥挥手,众人分头行事。
丹田鼓荡,张成跺脚上了墙头,站得高看的清楚,前后院都有灯光,不时有人开门进出,随行的几个霎霎眼小张大人就不见了,抬头一看,急忙上墙,溜下去开门,一时间,前后院人声呼喝惊叫四起,庄上的狗也狂吠起来。
后院一间偏房的灯突然熄灭,稍后从房内扔出一把椅子,却无人出来,锦衣卫众人直扑灯火明亮处拿人,其余一时并未顾及,看情形宅子里就住十来人,
没有大的抵抗,估计是措手不及或者是怕了,京师地界人家,看的出对方是什么人,怎会想到来这么多锦衣卫。
张成不急,就在墙头盯着那间灭灯的偏房,估计是头目之类的大鱼,要是赵师兄就好了,他想。
不到半个时辰就没了啥动静,张成见两个兄弟到偏房,持刀吼了一嗓子,里面的人竟然出来了,过去一看大失所望,一个平常汉子,一个妇人,没有赵师兄,前后搜遍了也没见着半根秀才毛。
张成不放心,又让众人找密道暗室之类,连鸡栏茅厕都捅个遍,倒是从那夫妇房里搜出一匣银子,二百多两,一本名册,几套华冠锦服,如意拂尘,丹砂符纸,瓶瓶罐罐的玩意儿,估计是上演仙佛降凡用的道具。
一帮兄弟面露喜色,张成却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