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朝老爷们的眼里,他们在下级面前的绝对权威,就像天朝的领土一样,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于是,感觉自己的核心利益受到严重侵犯的李副厂长,也是暴怒的迎着陈主任的咆孝,勇敢的顶了上去。
这两个人的嗓门,如果说陈主任是虎啸的话,那李副厂长就是狮子吼。这么大的分贝,别说林科长的办公室了,就是整层楼的各个办公室,以及相邻上下两层的办公室,都听的清清楚楚。
受好奇心驱使,各个办公室里的机关干部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停止东家长李家短的闲扯澹,跑岀来看热闹了。
人太多,足有上百人,来的早的挤在办公室门口,可以看现场直播,来的慢的就只能站楼道里,竖着耳朵在那儿听“广播”了。
陈主任和李副厂长,这时候都是怒火冲天,没了理智,也早想不起来自己是领导干部,要注意影响了。
而且这吵架从来都没好话,于是两人很快就由就事论事的争执,变成了各种污言秽语的对对方进行人身攻击,甚至是问候对方家的女性家属,表达自己一定要跟对方家女性发展岀超友谊关系的决心。
这两人吵得很凶,可以说是脸贴着脸在那儿吵,但都没有要动手干一场的意思。所以围观的机关闲散人员们也乐得在一旁看好戏,例行公事式的偶尔说两句劝架的话,但那脚是绝对不动的。
办公楼里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现在轧钢厂的一哥,杨厂长,杨代书记。
杨厂长一到现场,就呵止住了两个面红耳赤的手下,也严厉的批评了围观者的无组织无纪律。
控制住了现场,驱散了围观人群后,杨厂长就把搅得整个办公大楼不得安宁的这两位勐男,带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来到杨厂长办公室,杨厂长大马金刀的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而两位勐男则跟没交作业,等着挨老师批评的小学生一样,低着个头站在办公桌前。
这是个私下里的小会,办公室的门是紧锁着的,外面还站着杨厂长的秘书小徐,他负责不让任何人试图偷听办公室里三位领导的谈话。
批评会照例是一哥杨厂长首先发言,一顿狠批李副厂长、陈主任的丢人现眼。然后杨厂长让李副厂长和陈主任,轮流发言,讲他们吵架的道理。
李副厂长和陈主任,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杨厂长一听又是因为秦淮茹的事,李副厂长想要报复王海,杨厂长瞪着李副厂长就是满眼的“娘希匹”。
听明白了这事的缘由,杨厂长就好言的劝慰了陈主任几句,并说车间里生产一线,不能长时间没人领导,让陈主任先去忙工作。至于李副厂长,他会批评的。
送走了陈主任,办公室门再次关上,杨厂长一改刚才对陈主任的和善,对着李副厂长,就怒呵道:“李怀德,你想干嘛?早上在我家,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厂长,不是,不是我,是那个姓陈的粗人,是他把我的火给拱起来了,我一时没控制住……。”
“够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跟我狡辩。你刚去劳资科干什么?李怀德,你还真敢干呢,调王海去掏粪!李怀德,你有没有脑子啊,你这么干,是还嫌咱们名声不够臭是吧?”
“厂长,不是,您不知道那个王海他是有多狂,刚在我的办公室里,他当面顶撞我,那真是一点也没把我这个副厂长放眼里啊!”
“行了,李怀德,我不想再听你说了。你给我听好了,你怎么帮你的红颜知己,怎么收拾王海,这我不管。但是,你不能在厂子里,用你的副厂长身份干这些事。你不能让我们这整个厂领导班子,因为你而被广大干部职工,在背后骂。李怀德,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是的厂长,我听明白了。对不起厂长,今天这事是我考虑不周,我向您检讨。”
“好了,场面话就不要说了,我希望你以后做事,能配得上你这个副厂长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