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兮做事不像合昭,就算月初不说,合昭也知道月初该干什么,需要什么,可合兮不一样,不会揣摩心思,每一件事都是月初说了才做。
外面大雪纷飞,院子里有的几棵红梅显得异常好看。月初总想找谁说说话,可又不知该找谁,该说什么,如今她熟悉的只有合兮和江淮了,看了看合兮,算了,合兮比她还闷,于是月初端了坛山楂酒去了江淮房中。
“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无事。”江淮慵懒的靠在火炉边,半眯着眼。
“无事?”月初和江淮认识的这段时间,她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闲过,每一天都在做些什么。
“北疆的支点找得差不多了,断生门所有的情报都握在五弟手里,年后他会派人过来,将这些支点一个个穿成线。”
“诺大的北疆,就这几天找的三个点就能撑起一张情报网?”月初不敢信,这怎么可能呢。
“当然不能,但是这三个点很重要,要在这三个点做出无数个点,那是五弟的事,与我们无关。这到了北疆就没闲着,好好休息休息,过几天,白凛可能会召你入王城。”
钟御疆和他们说过继储的事,月初小心翼翼的倒了坛山楂酒,“四哥,白凛他会蛊!”
“什么?!”江淮猛地清醒,“你怎么知道的。”
“骆山临死的时候跟我说的,他要我防备继储,当时我也不知雪无痕就是继储,想必骆山和他有关系。而且他还说过,他在王城里见过云端。”
白凛,屠逸,骆山,云端,蛊。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会蛊又装做不会,江淮皱了皱眉对月初说,“我们可能被算计了。”
江淮给她分析道“屠逸是北疆最大的蛊商,可和当今的继储殿下相比,他不过也是个平头百姓,白凛又不是个蠢材,很有可能屠逸只是给白凛干活,甚至雪蛊都有可能是白凛制的。骆山和白凛有关,我们与骆山分开之时,他已经中箭了,当时我们被怀疑是刺客,这样的身份还能活下来,救他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很有可能,他也是白凛的人。在不归处时,平藤毁了和断生门的约定,直接从北疆拿货,他知道我们的货是从北疆屠家倒手的,当时白凛也在。骆山说过,他见云端的时候,云端身着将士服,云端可是往念阁的阁主,会不会就是他刺杀继储。在商琅你被云端买走为的就是养蛊,难道他的蛊也是从白凛那来的?”
听江淮这么一分析,月初恍然大悟,这个白凛的城府简直令人害怕。
“可白凛的蛊是和谁学的,既然白凛有蛊,为何云端要杀我父母,云端靠着白凛的蛊又怎么可能刺杀白凛。”月初想不通。
“你记不记得岁清园中那个破屋子里有个灵位。”
“灵位?记得!”月初的思绪一下子活跃起来,那灵位上写的是,白氏长子云深之位!云深云端,难道!
江淮看了一眼月初,他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撒这样一个弥天大谎,他真想告诉月初,他不知道云端是不是杀她父母的人,这只是当初为了让她活下去骗她的。可他一看见月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害怕月初回到之前的样子,害怕她死,也害怕她怪自己。同时一个念头从他心底慢慢扎根,如果云端真的是王室之人,如果青蛇士真的又被北疆王室重新组织,那么能使用青蛇士的只有他和白凛,杀了月初父母的也必然是他们二人之一亦或是他们二人联手,青蛇士杀人取蛊,取来的蛊…..难道就是白凛蛊术的来源,那这些青蛇士的主子就是白凛!
江淮突然意识到白凛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月初的所有底细。
这个人真的很可怕。
月初看着江淮心事重重的样子,想为他分担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四哥,明日便是除夕,这些事情先放一放吧。”
第二天早晨,石拓不知怎得突然来了,见了江淮和月初便直接去找合兮了,合兮见到石拓也是满心的欢喜,那种兴奋月初从未见过,没有多想,月初便让合兮今日不用伺候。
今年的除夕夜雪莫名的大,北疆的大雪是月初最熟悉的,她像个孩子一样在雪地里扔雪球,堆雪人,好不乐呵。可外面太冷了,不一会月初便缩着冻得通红的小手往江淮屋里跑去。
“四哥,今年的雪也太大了!”
江淮将灌好热水的手炉拿给她,却并未让她直接触摸。
“我给你拿着,你手放上面离得远点,慢慢靠近,要不然一冷一热的容易生冻疮。”
月初突然鼻子一酸,之前在家阿娘也是这么告诫她的。
察觉了月初的异样,江淮赶紧关切道“怎么了,可是手疼?”
“没有。”月初看着江淮关切的眼神,不禁冒出来一句“谢谢四哥!”
还未等江淮说什么,嘣的一声,外面一声爆竹的声音传进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