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女孩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血，过于深的伤口皮肉会翻卷，竟是那么的恶心。

当她害怕的闭眼或转头时，一只粗糙的手便会抓着她的脸，强硬地掀起她的眼睑。让她亲眼看着，刚刚自己还与之争吵的活生生的人如何片刻后变成一具尸体。

而那些刽子手就那么理所当然地告诉自己和那些下人，他们的死都是因为她。

她记得那些人，死前对她是无尽的诅咒和谩骂，死后他们面目狰狞，充满恨意的双眼狠狠地盯着她。

满目的红，翻卷的皮肉，那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当天夜里她就病了，高烧不退，梦呓连连，反反复复烧了好几天。

自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同人争辩过什么，只是变得甚少出门，噩梦也从未停歇，梦中是他们那天狰狞凄惨的样子，如厉鬼般。

之后她还反抗过一次吧，几岁时她已不愿想起，只知道那是自己性情开始变了之后，不愿再装乖巧，善良，讨好。

父亲是怎么惩罚自己的？

哦，把只着中衣的自己与一头牲畜关在了一起，那是深秋，饥饿寒冷，破败的屋子。

足足饿了七天，从小锦衣玉食的她，最后居然跟一头牲畜抢吃食。

那天父亲教会了自己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没有他，自己什么也不是。听话的孩子有糖吃。

自此以后，自己再也没有忤逆过父亲。父亲也会经常送东西来，贵重的，罕见的，花样繁多，逢年过节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