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他便夺去了所有皇子的光华,等这些人再反应过来想遏制的时候,发现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根基稳固,先帝驾崩之后,果然权倾朝野,摄政揽权。
想起半年前她们云家受皇帝所托,揭发此人,她当时还站在朝堂上亲诉他的种种罪行,义正言辞要清君侧诛奸逆,这算是得罪狠了。
傅佑霆这些年只手遮天,对忤逆他的人都是雷霆手段,现在自己得罪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会有什么下场自不必说。
一想到这里,云瑾脑海中就不由得浮现起昨夜他按住自己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云世子当时不是威风得很,当日你骂了本王多少句,以后这样的事就有多少次!”
甩甩头试图将脑海中的不堪甩掉,云瑾放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收紧,她绝不会让自己就这样成了那人的禁脔。
昭德殿,年轻的帝王脸色苍白地坐在龙椅上,他面前的托盘里赫然是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他的面前,站着同样年轻英俊的摄政王傅佑霆,只是他虽一身臣子服色,浑身的凌厉气势却将他这个帝王完全压制。
此时那双深沉如水的眸子略一抬,望着上首的皇帝,“昨夜陛下赠与臣一份大礼,不知臣今日这份回礼,陛下可还满意?”
回礼?
帝王死死攥着案几下的龙袍衣摆,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失态。
刚刚朝会上傅佑霆说禁卫军统帅监查不严,让宫中混入腌臜之物,当众削了他的职,那统帅只不过争辩几句,就被他挥刀割了耳朵,血染金柱。
随后禁军统帅之位竟然就被他随手指派给了自己的亲信,那可是天子亲卫!
禁军是他唯一的保命符,现在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被傅佑霆掌握了。
这是在警告自己吗,随时能让人取了自己的项上人头?傅长策只觉得后背也散发出阵阵幽寒,仿佛毒蛇绕颈。
傅佑霆轻捻手中扳指,似笑非笑地问:“陛下,您这是什么表情,不会是被吓到了吧?还是在责怪臣处事太过?”
几息之间帝王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抬手将托盘推到一边,笑了笑,“张统领不听皇兄的话,自然该罚,皇兄多虑了。”
傅佑霆随即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不过,陛下身边似乎总是围绕着一些不听话的人,云侯府便是如此。”
他声音渐渐低沉,等成功看到帝王本就苍白的脸色彻底没了血色之后,轻笑道:“只不过昨夜云世子亲自入王府请罪,本王便赦免了云家的忤逆之罪,陛下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嘭!
帝王手边的茶杯被他失手打碎,滚烫的茶水便泼了一身,但他竟然恍若未觉一样,眼中只有无措和再也难以掩饰的情绪。
看他如此失态,傅佑霆依旧风轻云淡,只是抬手递了一块手帕过去,目光戏谑,“当年在上书房的时候陛下就和云世子交好,互为知己,让人好不羡慕,想不到如今她竟被陛下所累.......”
龙椅上,帝王呆呆地坐着,傅佑霆是何时离开的他已经不知道了,脑海中只有他刚刚的那些话。
昨夜给傅佑霆下的是什么药他心知肚明,事情未成他本也不意外,他知道自己这皇兄一向谨慎的。
但是昨夜云瑾竟然去了摄政王府!云瑾的身份他不相信这个人会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也和自己一样默默注视着那个女孩,那昨夜会发生什么他几乎不用猜都能想到。
缓缓瘫倒在龙椅上,傅长策悲凉地喃喃自语,“阿瑾!阿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