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忙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手上摸到个东西，掀开一瞧，崇宁丢了的珠花就挂在他穿回来的大袄上，回想起他昨晚回来没穿大氅，飞燕一下子明白过来，心里竟是一阵高兴。

轻声退出屋，还不忘示意小丫鬟们动作轻些。

过了一个时辰，程翎就候在了花厅等着请安敬茶，丫鬟手里捧着盒子，盒子里的东西让她十分紧张。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崇宁才来，穿着件雪白的狐裘半身袄，底下是一身红色的宫装，腰间系着玉佩香囊，抱着手炉，神色还有几分倦意，发髻平常，只是发间的冠子华丽奢侈的过分。

这一身打扮，实在让人眼馋。

“久等了吧。”她笑着打了招呼便坐下来，丫鬟立马把盒子送上来，飞燕替她打开，瞧了一眼，她就扬起了笑意：“夜里累着了，就不用这么早起来，如今天气冷，一大早过来若是受了寒可不好。”

一看蒙混过关，程翎松了口气：“妾身既然进了府，必定是要守着规矩的，纵使王妃大度，也不敢轻易放肆。”

这话说得根本挑不出错处，崇宁点点头：“坐吧。”

她这才轻轻坐下，抱着自己套着缠枝绣花套子的手炉，垂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爷不经事，便要靠我们撑体面才是，回头我让人送些料子过去，你细挑挑，让人做成衣裳好好打扮打扮，首饰也添一些。”崇宁端足了当家主母的架势，挥手招来丫鬟，直接在她面前摆出十几样精致华丽的首饰：“这些都是给你的，可还喜欢？”

程翎受宠若惊：“王妃，这只怕不合规矩吧。”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趁着年轻好好打扮，咱们后宅女人，若是不用心打扮自己，如何让王爷瞧着喜欢呢？”崇宁端着笑意：“当然，也有我的私心在里面。”

听了这话，程翎立刻清醒了两分，以为她要开始为难自己了。

“外面都说我是夜叉，可是谁又知道我的难处？一宅子蛀虫若是不处置了，王府规矩可就端不住了，回头丢了脸面，旁人只会说我治下不严，还有先前那三个妾室，若是安安份份，我也不会把她们怎么样。

可她们敢坏了王爷的身子，我自然是容不下去的，如今你进门了，只要你好好伺候王爷，早些诞育子嗣，我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去为难你，给你这些东西，也权当我先表个态，你且放心就是了。”

程翎松了口气：“是。”

“昨晚该是累着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她起身准备走，程翎自然比她要看快些，忙见礼辞别出来。

回主院的路上，雪花直接吹进了廊下，飞燕扶着崇宁，好几次都想笑出声：“程翎竟然想到用这种法子糊弄人，也是真当王爷什么都不懂了。”

“这有什么可笑的？我不也一样？”崇宁表情淡淡的：“没有落红，先前外面传开的话就会不攻自破，甚至累及王爷的声誉，她这样做也没什么大错。”

飞燕忙认错：“是，奴婢失言了，不过，公主赏了她那么多好东西，等长安伯夫人来瞧见了，心里必然高兴。”

“高兴就好，快过年了，是得高兴高兴。”

说着话回到主院，锦润还睡着呢，他一夜未眠，干巴巴的在程翎屋里坐了一夜，这么冷的天，为了不想让丫鬟知道，炉子熄灭了也忍着，拂晓时实在撑不住了才走的，回来钻进被窝那会儿，冻得直哆嗦。

怕吵着他，崇宁安静的洗了手，站在炉子边暖身，好一会儿才热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