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邀了锦润一块入席,备下的菜肴是大邺风味,打扮上也是大邺已婚女子的装束,做足了思念大邺却再也不能回去的样子。
一一落座后,崇宁率先开了口:“许渡的事,本宫已经去信向父皇说明,大梁也问罪严惩了所有涉事人员,也算是给了大邺交代,此事,便到此为止吧,若父皇有疑,还请诸位大人如实相告,父皇会明白的。”
“许渡死的不光彩,当真是丢人,大梁可会以此事取笑公主?”他们更关心这个。
许渡狂妄无礼,不但死了,还死得这样不光彩,若大梁有心耻笑,崇宁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崇宁扯了扯嘴角:“这个不妨事,宣平帝已经下旨,不得议论此事,那些人若要私下议论也随便了,只要别到我跟前膈应人就好。”
听了这话,他们心绪复杂,心里对许渡的怨恨更深了几分。
活着的时候恶心人,死了还要膈应人,身为正使,本为探望公主而来,结果净惹麻烦闹笑话了。
“今日宴请诸位,不聊这些政事了,崇宁另外有事相求。”她站起来:“父皇上位后,我与母亲相依为命,幸得仁宗旧臣在前朝撑腰,才不至于被淳贵妃迫害致死。
如今我远嫁,此生无缘返回大邺,母亲生性良善,哪里会是淳贵妃的对手,只怕淳贵妃会对母亲不利,崇宁恳求诸位,替我护一护母亲,便是送她到行宫囚禁也好。”
说完,她深深一拜,惊得魏从晏几人立刻跪在地上,锦润愣在椅子上,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站起来。
“诸位大人,奴婢们也求你们了。”飞燕等丫鬟全部跪下磕头:“我们娘娘如今无依无靠,公主也被换了白鹿,她的孝心也只能托付你们了。”
飞燕更咽着说不下去了,强忍的抽泣声让人听着便不忍心。
是啊,几年前,皇后娘娘腹中胎儿小产,如今他们的嫡公主,也被皇上交换了一头畜生。
仁宗的血脉,就剩下晋陶公主和崇宁公主母女俩了。
退让,退让,再退让,他们还有多少退路可以走,难不成,真的要看着仁宗的女儿和外孙女都接连被除掉才能醒悟不成?
思及此处,几人心里百感交集,惭愧之心油然而起,一时间羞愧得抬不起头。
“公主放心,臣等都是仁宗门生,便是如今侍奉新帝,也断断没有不管晋陶公主的道理。”魏从晏率先表了态。
杨煜也忙道:“公主放心,淳贵妃恃宠生娇,不敬中宫,干涉朝政,大臣们早有怨言,必定不会看着她对皇后娘娘不利,皇后娘娘端庄持重,不管将来是谁继承大宝,太后必须是娘娘。”
“对,仁宗门生绝对不会看着卑贱之流玷辱凤椅。”
文人最讲究气节与骨气,不会将违心的话宣之于口,所以这些话,有八九分的可信,而且,淳贵妃外室的身份永远遭前朝旧臣诟病。
“崇宁拜谢。”崇宁郑重其事地跪下来拜在地上:“也请诸位大人多多劝谏父皇,切不可荒废朝政,外祖父一生虚心纳谏勤勉政事,才换来天下太平,此等心血,万万不可白费啊。”
魏从晏几人已经深深拜在地上了,闻言,自是齐齐应声:“公主放心,臣等必保皇后娘娘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