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润从书桌上抬起头:“你不带我一块去吗?”
“你去做什么?”崇宁抱着手炉溜达到他跟前,扫了一眼他胳膊下压着的书:“回头长安伯夫人问你,为何大半个月不去侧妃屋里歇歇啊,你怎么回答?”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王妃体寒怕冷,我得多陪陪,不然夜里睡不安稳。”
“滚!”崇宁想翻白眼:“你还不如说我不让你去呢,这话若是传了出去,旁人就该嚼舌根说我先前装样子假大度了,竟然卖惨与妃妾争宠,不成体统。”
他笑了,低下头继续看书。
到了花厅,掀开遮挡寒风的夹棉帘子,暖风袭面,略微往里面走些,越发暖和。
长安伯夫人和程翎都已经到了,见她来了,母女俩赶紧站起来:“参见王妃。”
“不必多礼。”崇宁让人解下狐裘,抱着手炉坐下来:“这么冷的天,夫人要是想念女儿了,大可让侧妃回家看看,同我说一声就好了,何必冒着风雪过来,雪大路滑,路上也是不方便的。”
长安伯夫人扯起一丝勉强的笑意:“王妃厚待,实在不敢不顾规矩。”
“夫人为何如此憔悴?莫不是为林家公子们的事情伤心?”崇宁笑意也落了下来,满脸愁容先卖惨:“林家公子们的事,我也与侧妃细细说过了,太子殿下执意处置,我是劝不了的,使臣死得不体面,我今日进宫,更是话都不好意思多说。”
程翎立马说道:“王妃不必如此,王妃也是受了牵连,林昭芃当众杀人,被太子殿下瞧了个正着,谁能救他?而且,世子还阻拦过呢。”
“道理如此,可旁人不愿意听,又有什么办法呢?”崇宁越发唉声叹气。
长安伯夫人这才道:“王妃此言不错,明明白白的事儿,有些人就是不明白,但凡那日换个人瞧见,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偏就太子殿下瞧见了,这谁能劝阻?
这几日,林家上下齐悲,我瞧着也于心不忍,不过去略劝了两句就被他们责怪,说什么侧妃占了他们家的福禄,这才让他们家遭此大祸,我真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说着,她不忘假装拭泪看崇宁的反应。
“这话真是胡说八道,侧妃是王爷喜欢,我才送礼纳进府里的,那日把东西送去林家,也是因着贵妃娘娘起先比较喜欢林家的姑娘,所以才做做样子,谁承想竟让他们家误会了。”崇宁一脸歉疚:“这到底是我的过错了,思虑问题不是那么周全。”
她这么说,长安伯夫人的底气便足了:“王妃不如歉疚,我甚至贵妃娘娘不喜侧妃,更看重林家的姑娘,王妃此举也是为了顾全贵妃娘娘的颜面。”
“夫人能理解我的难处,我真是不胜感激。”崇宁松了口气,扭头就对程翎说:“你可不能因为这些话吃心,王爷是喜欢你的,只是这几日事情太多,大家都劝他多多陪着我,故此才冷落了你们。”
虽然刚刚还对锦润许久不来自己屋里生气,但她这么说,程翎也不敢端着,“王爷陪着王妃理所应当,妾身不敢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