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国家安稳,重在利民,但不可一味利民,不增加赋税徭役,哪来的钱财养精蓄锐守卫边疆?再者,每日送到帝王案上的折子上千,每一本都看,帝王只会劳累患疾,勤政?耗命罢了。
许多事大臣们完全可以自己看着办,犯不着事事烦劳,我外祖父集权于一身,一辈子操劳,我爹集权不揽事,让大臣自己决断,也很容易被大臣架空,都不是聪明法子。”
听她这样分析,锦润心里不免一震:“两种法子都不能,难道你还有更好的?”
“你觉得更好的法子是什么?”崇宁反问:“你也看了那么多书了,心里怎么着也该有点主意了吧。”
锦润沉吟起来,直到回屋把她放在小榻上仍在沉吟,崇宁托着下巴等他说话,十分有耐心。
这的确不是个简单问题,浮于表面会觉得很简单,但深究起来,便会觉得复杂难解,若是牵扯上人性,更加没有完美的法子。
过了许久,他才说道:“设立机构,层层筛选,挑选出得力的大臣处置奏折,拿不定主意的再送上龙案。”
崇宁摇摇头:“层层筛选,人员冗杂,撑不过三朝,吏治便会混乱不堪,参与决策的人一多,批阅实施的速度越慢,插手批阅的人一多,为防挟私弄权,监察的人也会多,为防监察的人徇私舞弊,监管的人也会增加。
届时整个朝廷人员冗杂,人心设防,为求自保,只会一味地按规矩办事,无人再敢闯敢干,以不变应万变是懒政,只会耽搁政事,而且税赋增加,最后吃苦的还是百姓,再无根除的可能。”
“嘶”锦润显然被难住了:“那你...”
崇宁立马让开:“这我可不能告诉你,这得自己琢磨,你自己想吧。”
她酒醒了些,洗漱后就钻进被窝睡觉去了,锦润一直坐在小榻上细想,一晚上都没琢磨出来很好的法子。
很快到了元宵节,从宫里赴宴回来时辰尚早,崇宁刚进门,管事嬷嬷就迎上来。
“王妃,长安伯夫人来了。”
崇宁眉梢微挑:“今个儿过节,合该是侧妃去长安伯府才是,怎么反倒过来了?”
“奴婢细细打听过了,说是林家的人上门请长安伯夫人找侧妃帮忙未成,林家的人这些日子一直去长安伯府吵闹,长安伯夫人受不住委屈,趁着今日王爷王妃不在府里,来找侧妃哭诉呢。”
飞燕听得惊诧不已:“长安伯夫人那般刁蛮的一个人,林家还能给她委屈受?别是借着由头商量其他坏事吧。”
崇宁并不言语,只是让管事嬷嬷留心些。
她回屋洗了手,坐了小半刻,就有丫鬟来传话,说长安伯夫人得知他们回来了,与侧妃一道过来拜见。
“请去花厅吧。”崇宁早就准备好了,穿上狐裘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