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追得很紧,而且还截断了去往村口的路,不让她有任何求援的机会。
崇宁在心里迅速盘算了一番,这些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杀了她,但她要是死了,必然要有一个能让所有人信服的理由,从这些人的动机到她的死因,必定要经得住大臣推测怀疑和详查。
那...
崇宁心里有数了,她有目标地往山里去,死遁无非两个法子,一是坠崖,二是落水,比起坠崖,落水明显更加安全,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河,只能冒险一些了。
关键是,她绝对不能真的豁出性命,更不能受重伤,否则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与此同时,宫里。
陈文景刚下朝,就有人慌张地扑跪在内宫门处,颤抖着声音禀报:“皇上,二殿下...没...没了。”
所有人都是一惊,陈文景眉眼一沉,立马往邀月殿赶去。
邀月殿里哭嚎一片,陈谨没了,五脏六腑千疮百孔,不治而亡,许婕妤几乎哭死过去,她抱着陈谨的身子,怀里血红一片,不断摇晃着陈谨喊他的名字,却无济于事。
其他人都跪在一旁,宫人们跟着抽泣,真心假意谁也看不出来。
老院正也在,神色漠然,凄厉的哭声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他已经尽力了,蚂蟥顺着气道进入身体,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陈谨,用药吊着性命这些日子,陈谨平白遭罪罢了。
“皇上驾到。”
一声高唱,陈文景大步进来,瞧见许婕妤怀里的陈谨时,目眦欲裂,疾步过去,却又在床榻前急刹住脚步,看着陈谨苍白的脸色,神色晦暗不明。
年少勇武,深得他喜欢的陈谨这会儿满身是血的躺在许婕妤怀里,那么多血,让人不敢相信是一个孩子身体里流出来的,他面色还有挣扎的痕迹,死前必定是受尽折磨。
为人父母,最见不得这些。
“皇上可还记得,谦儿刚出生的样子。”许婕妤满脸是泪,抽泣低声,空洞的目光盛满绝望:“那样白净可爱的孩子,他出生时,皇上初得重用,意气风发,与妾身一块日夜照料他,皇上还亲手给他做了一只拨浪鼓。”
陈文景不语,这些事他完全不记得,但提起拨浪鼓,他倒记得自己给崇宁做过,只是她打小就懒,总爱睡觉,并不是很喜欢那些吵闹的东西。
但此时此刻,看着陈谨,想起这便是崇宁所为,陈文景心里就心寒失望。
不知何时起,他印象中乖巧伶俐的女儿就变了样子,变得冷漠阴狠,手段毒辣,对手足兄弟都能无情至此。
许婕妤泪如雨下,更咽着继续说道:“还有谨儿,他两岁的时候,皇上受伤卧床,那么小的孩子自己跑去佛堂,求神佛保佑皇上,皇上还记得吗?不知神佛可瞧得见,为何就不庇护这可怜的孩子呢?”
“唉”陈文景心中郁结,长呼出一口气仍旧不得畅快,他道:“朕不会让他们白死的。”
他已经决定除掉崇宁,他还有其他的孩子,他不能让其他的孩子也遭遇不测。
许婕妤垂泪不语,抱紧陈谨的身子,暗暗咬着牙,纵使心中恨意翻腾也不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