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关键是我们——见鬼了!”欣慰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么一句。
半晌,实验室里简直安静得像千年冰窟一样,除了气得发火的邵华泽。
“喂喂喂!你搞清楚状况,现在是你开玩笑的时候吗!”
欣慰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把把怒火中烧的邵华泽拽进办公室。
??
欣慰的回忆】
“队长,我觉得咱们可以回去了吧,树林里面太冷了。”一个男生吸溜着鼻涕,凑到欣慰跟前说。
“你是有多单薄啊,还不如女生呢,这一点点寒气就冷了,冬天你是不是得冻成冰雕啊。”另一个男生听到这话,火急火燎地冲上去说道。
“你们两个行了吧,少说点废话。”刘阳成可不想看着自己的队员在欣慰面前丢脸,阴着脸把他们两个轰走了,然后扭头对欣慰说,“队长,咱们也该走了吧。”
“快了,把这一小片搜索完,我看那边靠近河流,可能还有什么东西,说不定我们能拍到什么珍稀的东西,样本这种东西,只要不破坏环境,那就多多益善了。”
一行人跨过一片灌木丛,来到一条清澈的河流旁边,河边的卵石很多,欣慰后悔没带个学地理的,要不然还能鉴定一下岩石,不过倒是已经有很多“手贱”的队员再找漂亮的鹅卵石了。唉,算了,反正一两块石头也不破坏环境,捡了就捡了吧。
欣慰关注了一下河边,河对面有一只鹿正在饮水,见到他们一行人似乎并不害怕,难道这鹿经常见人,还是它纯粹就是比较胆大?欣慰也解释不了。水边的植物倒是挺常见的,甚至还有欣慰爱吃的水蕨,苔藓也很多,还要小心不要滑到,这么说来,这森林里的生态环境相当不错,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污染变异。
欣慰和几个队员拍摄了一些照片,又采集了水样,收集了一些水草和苔藓,准备回去培养看看。
就在这时,一个队员看相片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的东西。
“队长!各位快跑!”他突然叫了起来,但瞒明摆着压低了声音,好像是不想让什么人听见的样子,所有人愣神了一秒钟,然后也跟着他撒丫子跑了起来,一直等到离河边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到……到底怎么了……你快把我跑死了。”欣慰的体育极其之差劲,这一段路可把他累得不轻。
那个队员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相机里面一张图片放大,递给欣慰。
欣慰接过图片看了看,其他人也凑了上来,照片拍的是河边的森林景观,包括那只喝水的鹿,乍一看似乎没什么问题,然而欣慰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指着照片的一个地方放大,在对岸树林较深的地方,一头只露出脑袋的硕大的残狼正紧紧注视着河的方向,这使得所有人都不由地起了一大串鸡皮疙瘩。
“这……它发现我们了吗……”一个队员吓得声音颤抖。
“应该没有,但是不确定,”欣慰紧紧注视着照片上那绿幽幽的眼睛,极高的像素让人不寒而栗,但是他还是站起来说道,“谁愿意跟我再过去一趟?”
所有人都鸦雀无声,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举手,最终,只有两个人举起了手。
“不行,刘阳成,你不能去,你留下来,要是五分钟内我没回来,你立马带着大家跑路,”欣慰严肃地对刘阳成说,然后看着另一个毅然决然举着手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越瑜榮。”对方目光坚定地说着。
“那行吧,我们走,咱们带着定位枪吗?”
“没有,咱们就没配发过那东西,麻醉枪倒是带来了。”
“行吧,给我两支。”
等到和越瑜榮离开了大家,欣慰才忍不住问他:“我想起来了,你的名字怎么这么难写?”
“没办法,当年全国上下姓名重合率太高了,大家都取带生僻字的名字,要不然就是奇奇怪怪的名字,比如你的。”
“呵呵,我也觉得我这名字挺怪的,尤其是这个姓。”欣慰无可奈何地说,“不过,如果一会儿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你不要管我,赶紧跑回去带大家一块跑。”
“那怎么行!队长我不能丢下你!我宁可自己去!”
“别废话,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哪有那么多你觉得……小声点,我们到了。”
还没靠近河流,欣慰就敏锐地嗅到一股血腥味,他们两个伏下身子,悄悄地靠近灌木丛,越瑜榮把相机镜头悄悄地从灌木丛里面伸出去,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残狼。
残狼正在河对岸不紧不慢地吞食着新鲜的血肉——很明显是刚才那只鹿的,模糊的血肉,还有外露的肋骨,爆裂的脏器,看得专门学植物学的越瑜榮直想吐。
“你赶紧拍张照片。”欣慰在一旁焦急地催促越瑜榮。
越瑜榮刚才还志气昂扬,现在却吓得有点蔫儿吧了,手心里的汗冒个不停,他颤抖着举起摄影机,就在他按下快门的那一刹那,欣慰突然意识到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摄影机是无声的,这没问题,但是他们都忘了,现在天色渐晚……
“糟糕!你闪光灯没关!”
“啊!那怎么办,这东西天黑自动闪光灯,我忘了!”越瑜榮吓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再看镜头,残狼明显注意到了闪光灯,正往这边看,但还没有行动,“队长……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别死不死的,你赶紧跑!”欣慰赶紧推了他一把。
“可是队长……你……”
“你TM给我跑!!”
越瑜榮也不敢再停留,一溜烟跑了,欣慰知道他们的速度绝对比不上残狼,而残狼又能像狼一样跟踪气味,甩掉几乎不可能,再说这东西留着也是个祸害……
欣慰从背上取下麻醉枪,把枪口从灌木丛里面伸出去,瞄准了正在向河这岸慢慢踱步的残狼。
通过解剖,欣慰知道残狼除了肚子之外还有个薄弱的部位——脖子。
欣慰对自己的枪法很不自信,但这个时候也只能自信一把了。
嗖的一声,一只麻醉弹射向了残狼的颈部,残狼立即咆哮一声,欣慰知道那个地方不仅没有骨板,还有极丰富的血管,麻醉弹可以发挥最大效果,虽然他发射的是最大剂量,但对于残狼的体型,能坚持多长时间就难说了。
残狼并没有立即渡河,而是挠着脖子咆哮,似乎是觉得很不舒服。
麻醉枪一次只能装弹一发,填弹还较为复杂,欣慰打完一枪直接往回跑,即使他有第二发弹药,残狼应该也不会给他留下那个机会。
令他没想到的是,路上他居然追上了其他队员。
“你们怎么没跑?”欣慰显得分外诧异。
“越瑜榮被荆棘划破腿,还扭伤了,我们在给他包扎。”刘阳成指一指他还在流血的伤口。
“CaO!你们能不能分得清主次轻重啊!是腿重要还是命重要!”欣慰愤怒地吼道,“赶紧来两个人背他,咱们赶紧跑啊!还等什么!”
一行人拖着一个伤员肯定跑不快,更何况他们谁都不是警卫队的,跑了没多久,身后就隐隐传来残狼的咆哮声。
“麻醉剂还没发挥作用,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欣慰在心里想,突然右边出现了一片密林,欣慰灵机一动,让大家往那里面跑。
“可是队长……树林密了我们不是跑得更慢了吗?”
“残狼体型大,它在这里面肯定不如咱们。”欣慰气喘吁吁地说。
他们跑进密林没多久,残狼就追上了它们,但是它很难弄断那些又粗又壮的树木,好不容易挤进去一小段,偏偏这时候麻醉剂开始生效了,残狼没力气继续前进,只能趴在密林外面喘息。
在密林逐渐变得稀疏的时候,他们才算是真正逃离了残狼的魔爪,但他们现在面临另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队长,天黑了,咱们好像是迷路了……还有……大家都快饿死了……”刘阳成忧心忡忡地报告现在的境况。
“唉,”欣慰叹了口气,“是我错了,早知道我就不该把大家带到这种地方。”
“不,队长,别这么说。”一个男生突然说,“我们都是自愿来的,来之前你就让我们选择过,咱们现在都没什么大碍,别那么悲观。”
“那……大家要是还愿意听我的话的话,咱们就找一个山洞先过夜,森林晚上太危险,明天早上咱们再想办法回去,作业就别想了,我想办法给你们免了,现在保命重要……”
他们最后还是找到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山洞,因为没有睡袋被褥,就这么相互依偎这过了一宿,但大约在凌晨五点的时候,欣慰突然被人叫醒了。
“你们是谁?”一个比周围空气还冷的声音从欣慰头顶上飘落下来。
“呃嗯?什么?”欣慰突然清醒了。
一个身穿校服,头发乌黑,个子不怎么高的男生站在他们的面前,欣慰并不认识他,几个被吵醒的队员也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你们不应该在这里,怎么到这里来的。”对方又一次冷冰冰地发问。
刘阳成简明地把他们的经历说了一遍,欣慰注意到,对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习以为常,还是因为他脸上的那个口罩。
“你们不应该在这里,要是还想走就跟我来吧,我带你们走出去。”
简直是及时雨!所有人立即整装待发,跟着那个男生再一次回到了树林。
在路上,他们不免也有怀疑这他的来头,但寒冷和恐惧已经僵化了他们的大脑,他们即使想提问题也说不出口,只能跟着这个轻车熟路的男生往前走。
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又一次看到了黎光中学。
“同学,真是太感谢你了!”刘阳成想跟他握手,但是对方没有接受,“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哪个班的?我们一定要去感谢你一下!”
“名字?就叫我伍涟恒好了,感谢就算了,下次要是再往树林里面跑那么深,我就不一定能遇见你们了。这个点警卫队已经撤了,还没有谁醒过来,你们去休息吧,别烦我了。”伍涟恒说完扭头就走了。
“你疯了,干嘛问他那么多东西。”等伍涟恒一走,欣慰就贴着刘阳成的耳朵恶狠狠地说。
“我怎么了?我问问人家还不行了?”
“不是这些的问题,你难道没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什么啊,我真没发现什么异常,除了他突然出现这一点。”
“刚才林子里黑着你看不清就算了,现在太阳出来了你还没发现吗?”
“你倒是说啊。”
欣慰无奈地摇摇头,紧贴着他的耳朵,说道:“他的身体,是半透明的。”
??
“这就是我想说的,你现在也听到了,我本身打算去找你的,但没想到你先来了,我知道你们肯定也发现了我们的事情了。本身打算让你和董炽塬帮忙开脱的,到现在看来……你是不是想把我们抓去黎明监狱呢。”
邵华泽沉默地摇摇头。
“所以呢?”
“我不是来抓你们的,要不然我会带人的,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到底做了啥,我是支持你们的,但荣大人不肯,我担心你们这边出事,就过来看看。”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只要大家没事我就行了,所以你现在想跟我聊什么,残狼吗?我们把这次的记录整理了一下……”
“不,先别聊那个。”邵华泽突然说,“我们,还是先聊那个鬼吧。”
“你居然对这东西感兴趣?”欣慰诧异地看着邵华泽。
“不,欣慰,我想先让你看个东西。”邵华泽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轻轻放在了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