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朱由校用过早膳,把经筵安排在御书房,就在那等着孙承宗了。
朱由校在自己脑中仔细回忆了一下孙承宗的履历,要说这孙承宗也是少年成名,十六岁就中了秀才,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可命运就是那么喜欢捉弄人,此后科举都是落地,直到三十二岁才中了举人,此时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可又是霉运不断,十一年后才时来运转,考中进士,而且一炮走红,夺取了当年的榜眼,这年孙承宗四十三岁。
俗话说,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四十三岁中了榜眼的孙承宗,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理所当然的被授予翰林院编修,要是时机成熟,在这岗位上打磨几年,去地方或者六部在历练几年,入阁是板上钉钉的事,可这时机迟迟不来,孙承宗又在翰林编修这个岗位上蹉跎了十三年,此时孙承宗已经五十六岁了。
在原来的历史上,也就是这个时候,孙承宗成了朱由校的老师,以此为契机博得了朱由校的好感,天启二年加内阁大学士,领兵部尚书,督师辽东,提拔袁崇焕、满桂、祖大寿等将官,建立宁锦防线,组建了后世鼎鼎有名的关宁铁骑,把山海关至锦州建设的固若金汤,让老奴在这条防线上撞的头破血流,就算到后期,要不是李自成出昏招杀了吴三桂的老爹,霸占了吴三桂的小妾,使得吴三桂挟国仇家恨,冲冠一怒,放开山海关,有没有大青还是两说呢。
可因为孙承宗毕竟也是东林党人,天启五年又是魏忠贤大力打击东林党的时候,孙承宗理所当然的被罢官回家。
这次罢官倒是时间不长,四年后,袁崇焕被朱由检问斩,孙承宗再次出山,以孙承宗的水平,黄太吉自然蹦跶不起来,稳定了局势,这会孙承宗可是里外不是人了,遭到了东林党的打击,无奈只能辞官回家。
这次孙承宗再也没有被起复,直到崇祯十一年,清军大举进攻高阳,赋闲在家的孙承宗率全城军民守城,城破被擒,不肯投降,自缢而死,他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全都战死,孙家百余人遇难。
“臣,孙承宗,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浑厚沉稳的声音在朱由校耳边响起。
朱由校从沉思中缓过神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须发半白,满脸皱纹的老人,时间已经在眼前这位老人留下了痕迹,只能叹一声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这明末的当真是操蛋无比,让有能力挽救大明河山的人,施展不了报负,尸位素餐,蝇营狗苟的庸碌之辈却窃居高位,不过既然朕来了这个时代,这些事情便不会发生。
整理了一下思绪,朱由校开口道:“孙师快快请起。”说着又对侍立在旁的魏忠贤说道:“大伴,还不快给孙师看座。”
对于朱由校的热切,孙承宗也没表现出什么受宠若惊的情态,风轻云淡、气若神闲的在魏忠贤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
郑重行礼道:“臣,多谢陛下。”
朱由校心中暗暗感叹,瞧瞧这气度,要是换了自己手下,魏忠贤、骆思恭这些狗腿子,早就千恩万谢,马屁拍起来了。
侍立在一旁的魏忠贤倒是暗暗心惊,自己可从没有看见过陛下对谁那么热情过,对于那些东林党,陛下向来是冷着张脸的,这孙承宗到底什么来头,有什么本事,让陛下这么感兴趣。
孙承宗也不理魏忠贤投来的疑惑目光,既然自己当了这经筵讲官,肯定是要负责的,当即就准备讲些,之乎者也,天理人欲,三纲五常,为君治国之道。
朱由校可是对这些不感冒,孙承宗还没开讲就打断道:“孙师,今天就别讲那些了,朕不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