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该知道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你想听,我就给你详细讲讲,比外面传的那些风言风语真实多了。”欧阳恭也不再絮叨,把人拉进房,也不拿椅子,就在一张放酒菜的小案边盘腿坐了下来,张口就是一段辛酸古怪的皇室秘闻。
“凉王尊上现有十子三女。其中我们十公子和二公子,五公子都是先王后所出,但生我们公子的时候,王后却因为难产过世了。那时五公子年方十二,却一夜白头,百日孝期一过,就拉着一班家臣南下周国,入了玄门修道。二公子十五岁,直接找凉王尊上弃了封邑,领着家臣上了战场。”
“二公子这一杀就杀了十年,十年没下过战场,杀得中原其余几国人头滚滚,血流成河。”说到这儿,欧阳恭脸上多出了几分追忆仰慕之色。“那些年,金牙龙旗所到之处,诸国无不退避三舍。那旗上染着的名将之血,不说上百,也有七八十。若不是我因伤退伍,也想跟着那般风华绝代的二公子大杀一番。”
“可这和咱们公子有何干系?”
“干系大了。”欧阳恭的脸一下就耷拉了下来,苦得都要滴出汁来了。“功大了就该要封赏。他又是王室贵胄,是尊上亲子。于情于理都该召回王城,在朝上受百官恭贺,由尊上亲自封赏。但那时公子也刚好到了十岁,到了分封建邑的时候了。这就撞在一块儿了!”
“二公子一回城,不受百官恭贺,也不受尊上诏命,直接甩开身后大军,单人独骑杀到了公子府上,一人一剑砍杀了所有侍卫。如果不是尊上不要仪仗,直接骑着马从王宫追过来,就差一点公子也要死在他剑下了。后来二公子的封赏就免了,重新被发回了战场。毕竟再大的功,也盖不过试图弑杀幼弟的罪名,咱们公子也被远远地打发到了远离东南战线的明邑来。”
“可这还不算完!二公子真的是偏执到了极致了。”欧阳恭都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伸手抓了酒杯,又马上放了下来,拿起整个酒壶灌了下去。“被尊上赶回战场后,他每过一年必定立一大功!立了功,也不受封赏,就带着随身侍卫往明邑跑,来了就是打!”
“二公子在武学上的天分极高!尤其是兵器!开始三年来的时候,只带一把剑,出手就是剑之极意,一道剑光三百里!第一年明邑的王授两千五百老军齐出结成军阵,死了一千多人,才挡住了二公子。第二年阿翁来了倒是清净了些,只有剑之极意的二公子被阿翁逼退了。谁想到第三年二公子居然又参通了刀之极意,刀剑齐出,阿翁也是出了全力才勉强打了个平手。第五年则又带了一柄亮银长枪来,呵呵,枪之极意,阿翁就是那时候受了内伤,到现在都没好。”
去你妹的!虽然那什么极意的听不懂是什么,但是光凭一种剑之极意就能抗衡两千五百人,杀伤一千多,自己全身而退,怎么想都是要捅破天不得了的东西。苏炼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这他么是人啊!三极意相加,不说能不能相辅相成更强数倍,怎么说砍个五千人不成问题吧。这能挡得住?!
“欧阳先生,明邑内还有多少兵?”
“你想说靠兵马军阵再挡一次?没用的!去年阿翁拖着重伤之躯,不要命得硬拼二公子,愣是耗了六个时辰吐血晕厥,才由我带了残存的老军和新兵一起上。哪怕是这样二公子随意一招,就是几十个人没了性命,现在这明邑之中只有十几个残废的老兵和百来个新募的新兵。”欧阳恭明显喝醉了,一壶酒就醉了,不是酒量不好,就是心里真愁。
忽然他把大手一挥,按住了苏炼的肩头,喷着酒气流着泪就开口了。
“偌大的明邑现在就我和阿翁还愿意帮着公子了。我不管你是真骗子,还是假道人,也不论你天演谶纬,还是空口白话。也不管是昨天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老子现在就问你一句,知道了,还愿意为公子效死吗?”
说完也不等回答,就软软瘫了下来,摔在地上一声一声打起了鼾,脸上还是不停地流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