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金莲一言不发地陪武松溪吃完了早饭。
武松溪穿戴整齐,要离开家去县衙里画卯了,临走时,金莲将他手紧紧抓住。
她满面不舍地道:“快些回来,你一刻不在家,奴家便想你想得紧。”
武松溪也不说什么,只是将金莲扔在家里,让她独个患得患失神不守舍。
武松溪在从紫石街去县衙的一路上,几次听见有百姓在他身后轻声嘀咕,但回头去看时,只见百姓们却又都闭上了嘴。
他以为究竟是怎地了?原来,一夜时间过去,武松溪当夜暴打坐地虎的事情已经在清河县里传遍了。
此一遭,更是让武松溪在清河县里面声威大震。
先前人人都知晓他在景阳岗上神威盖世,但经昨夜暴打坐地虎之后,清河县里属于他的传说,则是彻底产生了质变。
在这住着的百姓,有几人不知道那坐地虎究竟有多大本事?
结果坐地虎在武松溪面前,竟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众手下确是全部在场不假,可愣是无一人敢上前对武松溪进行围攻。
其时,众手下死活找不到时机也就罢了,但就便是给他们时机,又当如何?
坐地虎又怎样了?还不是被武松溪打的狼狈不堪满地打滚,唯有磕头求饶一条路可行!
如武都头这般人,当真是这世间的万中无一。
说来,此事却又是如何传出去的?
无他,不过就是那应伯爵,谢希大,常峙节等人嘴大,他们又整日满街乱窜,却又有何事能够教他们守得住一二三的?
武松溪来到县衙,甫一走进公堂,李拱极便亲自将他带到后面的内堂。
李拱极神神秘秘地请他上座,压着嗓子对他说:“武都头,从今日开始你暂且先住在县衙里,本官先将你这都头一职罢免掉,你且先在县衙里的主薄下头干事。”
武松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头雾水,正欲问李拱极。
李拱极快速喝了口温茶,续声说道:“武都头你切莫多想,本官此举,其意有二。”
“其一,昨夜你当众暴打坐地虎,这坐地虎短时间之内,决计无可能善罢甘休,实话实说,他在临清城里很是能说得上话。”
“其二,等这个月一过,待得下月初八,与本官最为要好的同乡赵大人便在临清城内正式上任,到得那时,本官身后便就有了一座相当稳固的靠山。”
“届时,本官不仅是将你恢复原职,而且还要一并将清河县的主薄之位给你,届时你便是清河县里的都头兼主薄了!”
武松溪立刻会意,不禁是心神大震。
他心道:都头一职,相当于公安局长,主薄一职,则是相当于财政局长。
倘使下月初八之后我身兼这两样要职,在清河县内,我岂不就是彻彻底底的风光无两?同僚们彻彻底底的望尘莫及?
李拱极昨夜回府之后几乎彻夜未眠,将此事种种大小枝节悉数考虑周全。
只等待武松溪今日来县衙里画卯时,向他详细说明。
李拱极对武松溪说的这两点,也足以可见他这人心思过分缜密。
事实确是如他所言,倘若坐地虎在临清城的官府里略微说上那么一句两句的。
好一点的,便是武松溪前程受阻,坏一点的,便是武松溪前程毁灭。
既是如此,李拱极便想着干脆为武松溪演出一场戏来。
表面上,李拱极将武松溪的都头一职彻底罢免,背地里是以达到武松溪能在一段时间之内获得安全的目的。
实际上,等这个月一过,李拱极便会将那两个极重要的官职一并全部安放在武松溪身上。
届时,武松溪不仅仅是在清河县的县衙里牢牢稳坐第二把交椅,而且甚至在临清城内,也算是彻底将他这名头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