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弱不禁风的无根小草,也能够发出这么强横的威力?!
老者一剑断树后,嘴角扬了一下,随手将那根再普通不过的崖边杂草往旁边一扔,“这招,便是‘孤烟直’了。”
“厉害啊前辈,这招也太厉害了!”魏颉发自内心地赞颂道。
披着白虎皮的老者淡然一笑,“你也看到了,老夫虽未用剑,却也能使出此招,可见这一剑的精髓不在于招式,而在于‘剑意’,只要有了剑意,即便是用一根草作为兵器,也能做到一剑杀敌。来,小子,把胸膛挺起来!”
魏颉依从其言,将前胸高高挺了起来。
白发老者并拢左手食、中双指,朝前方虚空一点。
一道肉眼可见的神妙涟漪立时从其指尖荡漾开来。
一股很淡的白金色真气飘入了魏颉胸口的膻中穴处。
“每个人的体内皆有一座‘意气台’,里头专门用来储存意气,练刀之人存‘刀意’,练枪之人存‘枪意’,而所谓的剑修呢,存的自然就是‘剑意’了。”
老者平静地说道,“老夫的这招‘孤烟直’乃是意气剑招,有意而无形,如今我已将此剑的‘意气’转入了你的体内,也就是说,你以后不用多加任何练习,就可以随意使出这一剑了。”
魏颉只觉胸口处暖洋洋的甚是受用,有一种抑制不住想要出剑的强烈冲动。
“忍着做什么?憋劲儿可是很伤剑心的,想出剑就快点出!”老者大声喝道。
魏颉急道了一声“是”,握着手中的血灵剑,疾
往前方一刺。
几丈开外的又一棵松树被剑气轰断了!
这一剑。
既有九星曜日式的精准,又有黄沙遮天式的威力——
真正可称得上“完美”二字!
魏颉握剑的右手微微颤抖,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能挥出如此精妙的一剑。
“嗯,这还像点样子嘛!也不枉了纤丫头把三尺玲珑心那等宝贝送给你……”黑瘦老者略感欣慰地说道。
魏颉将血灵剑归入鞘中,正打算跪地叩首谢恩,却被老者一把扶住了,“区区一剑而已,何必多礼?”
“那小子谢过前辈了!”魏颉站直了身子,“不知前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又为何要传授晚辈这等高妙至极的剑术?”
老者那对原本异常清澈的眼睛,不知怎么变得有些浑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神色。
他扯了扯嘴角,故意用相当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这儿风景着实不错,老夫路过就来看看,至于为什么要教你嘛……我乐意就教,倘若我不乐意,你就算在这里跪上个三天三夜,我都不带正眼瞧你一下的!”
魏颉暗揣道:“路过、乐意……这理由未免过于牵强了点吧。”
背上扛着巨大布袋的老者摆了摆手,“行了,不跟你多废话了,你继续好好练剑便是,你身备三尺玲珑心,根骨已然举世罕有,只要好好砥砺、刻苦修行,他日必定前程无限,到时候嘛……哎,反正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老夫走也!”
那个自称“守门人”的白发老者说完这番话后,小声嘀咕了一句:“酒虫都被勾起来了,得再去搞一点来喝喝。”
霎时身形化作一道白虹。
消失在了紫气弥漫的绚烂天幕之中。
痛思崖上,又只剩魏颉一人了。
年仅二十岁的魏颉望着早已没了老者影子的西边天空,心下暗道:“这位老前辈好生厉害,连杜擘、李太清那样的剑仙都是他的徒弟,那得是什么修为境界啊?九阶尘仙境该有了罢……”
脑中回忆着老者对自己父亲的赞誉之词以及临别时的赠言,顿觉浑身精神振奋,暗自发誓道:“我定要努力修炼,争取早日……早日晋升四阶洗髓境!”
拔剑出鞘。
尽力舞动了起来。
除了练习经过改良后的上乘剑诀外,他还花了不少时间精进御剑之术,以及师父鹤寿子传给自己的那套内家功法碧泉经。
这一次,魏颉心无旁骛,连夜幕降临都浑然不觉。
全神贯注地埋头修炼了好几个时辰后,整个人终于疲惫到了极点。
于是他拖着沉重如同灌满铅水的身子返回了睡觉的茅草屋。
由于实在困倦至极,脑袋刚粘上枕头没多久,便即昏昏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里,恍惚间闻到了一股十分刺鼻的焦灼气味。
魏颉刚睁开眼睛,登时大吃一惊——
他所居住的那座茅草屋,此时已然陷于一片火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