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的天子之位,看似前程似锦,实则危机四伏,内忧外患。
如果想要励精图治,改变现状又得面对无数的难关。上述那些问题处理起来哪个不是十分棘手,如本朝已故宰执司马光所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朝廷想要从精兵简政,缩减开支,西夏和辽国的铁骑就等着呢!已经是既得利益者,难以估量的士大夫阶层更不会答应。
无论是庆历新政还是熙宁变法最终无不以失败而告终不就是明证吗?不是变法派不努力,不能干,也不是皇帝决心不够强,是整个朝廷体制都不支持,推行的阻力过于强大了。
路在何方,还需要忧国之士尽力探索啊!
“官…殿下……”
“殿下……”
赵煦听到有人呼唤,回过身来,只见周启和王厚都站在不远处小心的行礼,自己则坐在车辕上,后续的部队都停了下来。
“怎么了?”官家以为王厚是有事要禀告。
“殿下刚才让苏学士下车,奴婢就把马车停了。然后殿下坐在车辕上望着洛阳方向出神,奴婢不敢惊扰。然后殿后的王侍郎赶来见殿下迟迟回不过神来,我跟王侍郎都以为殿下是癔症了,就赶忙喊了两声。”
周启小心翼翼的回答。
“没事,”赵煦态度还是十分随和,“我刚才想起来一些旧事,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来。”
“那殿下坐回马车内吧!夜幕之前我们应该能赶到永安县城。”王厚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前方也已经驻足不前的士卒们。
显然,官家坐在车辕上这一愣神真的有段时间了。
“不用,”赵煦摆摆手,“我就坐车辕就行,我看看永安县看看洛阳……这一带的风景。”
已近冬季,万物萧条,风景是没什么可看的,还有呼呼的北风。但武侯对洛阳的感情,繁华如汴梁城也替代不了,只要走近这个地界,就是入眼皆黄土那也一定要看。
“殿下……这……”驾车的周启一时又是害怕又是踌躇起来。
永安县境内的山虽不是特别高,有几十米的,但多数也几百米,高的上千米。山路崎岖,官家坐在车辕上如果几个颠簸跌下马车,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是万死难辞其咎。
这时,前方的种师中和苏轼察觉到了情况,快马赶了过来,见官家坐在车辕上以为出了什么事。
“殿下,缘何停在此处啊?”种师中勒马来问。
赵煦背靠马车,缓缓道:“我想想看看洛阳的风景,这小子怕把我颠下去不敢驾马车。”
“这……”苏轼也是无奈,别说小小的内侍高班,就是自己这也不敢啊!
“那不如我亲自为官家驾车吧!”种师中倒是不觉得有啥,“王侍郎麻烦你替我前方开路。”
“那你就骑种将军的马,随王侍郎一起到前方去吧!”赵煦吩咐周启,倒不是觉得他碍眼,而是自己不对他说点什么,怕他凭白想多了。
周启听令长舒了口气,得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