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有点心虚,沉吟片刻,才拱手道:“这我倒也听闻过,不过军中乱象五花八门,保钱不过其中之一,吃空饷、杀良冒功,侵吞下属财产不要太多,且更为严重。”
他豁出去了,反正这也是积压多年的不平。
赵煦听着这一个个不可思议的事居然都发生在大宋最精锐的禁军中,先是沉默,继而摇头苦笑起来。
这也难怪,内里藏着这么多毛病能打胜仗就有鬼了。
这时,王厚在庄外埋伏的斥候禀告,有两人骑马踏雪往庄内来了。
乡、里之间没有宵禁,但因为匪、盗等不法之徒的客观存在,在村野不走夜路几乎是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商队通常也是非必要不在夜间上路。
来人夜间踏雪引起了王厚的怀疑,于是请示能不能先拿住二人外说。
但赵煦拒绝了,既然是冲着周家庄来的,他想看看对面为何如此急迫不顾风险?
他与苏轼几人先躲进曹阶家中。
不一时,那二人在周家庄勒马止步,然后牵马步行,直到曹阶家门口。
张士明是个有心思的人眼见曹家门口脚步杂乱,于是留了点心思。附在那黑须汉子耳边轻声说了两句,然后才高声喊门,“曹大哥在家吗?我是邻村小张。”
曹阶在屋内听的分明,知道是自家曾经见过一面的堂妹夫,于是告知躲在暗处的武侯等人是自家亲戚。
他去门口打开院门,引张士明二人入内,只说妻儿已睡,却是想将赵煦等人也在的事给掩盖过去。只因他知晓自己这堂妹夫跟行唐县刘保走的很近,这刘保行事亦正亦邪,让家内上官知晓,只怕是要吃官司的。
张士明如何知晓他这心思,与之寒暄几句后乃是小心的将之拉到一旁,“姐夫,可是家中来了什么强人?你放心莫要怕,我这兄弟七八人进不得身,就是寻常十多人也不是他对手。”
他断定来人最多五六个,这黑须汉子还是可以应付的。
曹阶一时有点尴尬,只好道:“倒也不是什么强人,是真定府来的上官。”
一旁的黑须汉子一听是真定府的上官,登时跺脚道:“哎呀,你们害苦俺也!”一个转身就闯出门外。
不料,所谓的“上官”早有准备,两个带刀汉子将他逼了回来。
“张家兄弟对不住了,是他们要逼俺出手的。”黑须汉子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就跟人交上手了。
曹阶忙口称误会误会,希望双方住手。
“曹保长别急,那人必然是有官司的。”苏轼试图安抚有点手忙脚乱的曹阶。
那张士明却慌了,他来本是要托曹家关系解决保钱的事,不曾想刚见面怕是要惹到真定府的贵人。
难不成保钱的事情解决不了,还要害兄弟落个牢狱之灾?
不对,这兄弟武艺高强,若是伤了官差,自己怕是因此要害了自家堂姐夫。
他还在胡思乱想,屋外的黑须汉子一声痛呼,不一时,被三人押着带到了屋内!
竟然……
这是普通官差吗?居然如此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