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守将果然是个人才。”
城外,土黄色的“何”字大纛旗下,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端坐在一匹黄骠马上,目光遥遥望向北门城头,不由怔神。
此人头戴镔铁盔,额前绑一条黄色巾带,身穿镔铁甲,外罩土黄色战袍,手里拎着一杆马槊,腰间悬着一柄利剑,装备之豪华与四周黄巾士卒,可谓天差地别。
他叫何仪。
乃是这支黄巾军的主将。
何仪扭头瞥向身旁一個身穿杏黄色道服,以黄巾抹额的中年:“子初,你说得真没错,这大家伙唬不住北门守将。”
黄邵抿紧了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颍川钟氏比我想象中还要难缠,咱们想要拿下长社,只怕要死不少弟兄。”
何仪闻言,幽森的目光再次转向长社城池:“为了太平道的盛世,弟兄们早已做好牺牲的准备,怕只怕咱们再拖延下去,会贻误渠帅大事。”
“子初。”
言至于此,何仪郑重道:“你应该清楚,咱们颍川义军乃是此次起义的先锋军,负责牵制朝廷大军,波才渠帅首当其冲,咱们不能在长社浪费太多时间。”
“嗯。”
“我明白。”
黄邵长出口气:“放心,这攻城锤虽然唬不住人,但牵制对方一部分兵力,想来应该没有问题,何况我仔细观察过北门防务。”
“他们以伍为式,坚守在云梯上方,可今日城头却只有两百余人,换言之,他们只能守住四十余架云梯,咱们调集全军精锐于北门,必可一战破之。”
何仪缓缓点头,眼神骤亮:“北门作战的确很有章法,但似乎还是子初你,技高一筹,今日若能拿下长社,本将军必为你请功。”
面对何仪的示好,黄邵也只是淡淡地颔首示意,脸上没有太多欣喜的表情:“既如此,邵便谢过何将军了。”
正在这时,一个黄巾抹额的汉子策马上前,欠身拱手:“将军,攻城大军已列阵完毕,是否展开攻城?”
何仪毫不犹豫,铿锵下令:“擂鼓助威,给我进攻!”
黄巾士兵应声承诺,旋即拨马转身,于阵前飞驰而过:
“将军有令,擂鼓助威,进攻城池!”
咚!咚!咚!
刹那间,金鼓声震天响起。
接着,喊杀声骤起: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如潮水般的黄巾军高举着兵器,扯着嗓子嘶吼,狂热且振奋,彷佛只是一刹,便将黄巾军的士气推升至巅峰。
北门城头,王昊端立在门楼之下,只听得一浪又一浪的嘶喊,脸色不由微变,他敏锐地察觉出,今日北门城外的黄巾,似乎远胜于昨日。
望着城下如浪潮般涌来的黄巾,王昊幽寒的目光粗略一扫,便知其云梯数量比起昨日,至少多出二十架。
若是王昊昨日的兵力,尚且可以勉强兼顾,但是今日,除非将鸳鸯阵拆解,否则他的兵力根本做不到针对性的防御。
可以想象。
接下来的战斗,北门势必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不过,王昊没有退路,即便再难,他也必须要战!
长剑高举,指向苍穹。
“弓弩手准备。”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