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道:“你怀疑他是执笔者?”
“至少是执笔者的一部分!
我翻看卷宗,这人在长安藏了已有十余载,即便不是执笔者,一颗棋子能被经营这么多年,可见其重要性,甚或就是下棋的人之一。”
茹泊虎道:“那虞邀自诩隐秘,但他的去向,已被我重新找到了痕迹。”
“我对比了一共三十一份洛阳需要官吏列席出面的记录。这个虞邀,从来没和洛阳尉下辖主簿李庆一起在公共场合出现过,其他一些迹象,也能左证我的判断。”
霍去病:“密侦令是说虞邀明面上消失了,实际上动用了另一身份,仍在洛阳。”
一人在一地同时有两个身份,这非常困难。
但若是涉及到执笔者,这种困难又变得顺理成章。
茹泊虎道:“对,但凡长年累月蛰伏一地,必有痕迹留下,从一些细微处便能将其找出来。”
霍去病心忖若茹泊虎分析的不错,找执笔者这么久,眼下还是首次获得主动,摸到了他的尾巴。
“密侦令准备调派人手,去抓虞邀?”
茹泊虎点头:“此事需要霍侯的帮助。”
霍去病反问道:“若真将人抓住了,密侦令有手段能保证他不会也被那种绿焰突然焚烧,导致线索再次中断?”
“我密侦有一面安魂镜,乃春秋时传下来的异宝。这次将人抓了,把安魂镜贴在其眉心,除非拿掉镜子,否则有镇魂敕邪的作用。这镜子大有来历,绝不会出岔子。”
茹泊虎说的这么笃定,想来极有把握。
霍去病想了想:“密侦令准备让我帮什么忙?”
一旁的曹狡开口道:“是我上次见识过霍侯带六十禁军展现的威势,想借调霍侯亲手调教过的军伍,和上次一样,六十人足够。
此次事关重大,陛下亲自传的口谕,霍侯和密侦令联手彻查此事。
所以曹狡不敢有半点马虎,请霍侯助我!”
“你跟宋然去吧,传我的将令,允你调遣六十禁军随行。”
霍去病取出一张亲手刻画的阵图,递给曹狡:“此军阵图和禁军相合,可增其威势。”
曹狡欣然接过,躬身对霍去病和茹泊虎执礼,然后跟着宋然走了。
茹泊虎在两人走后,又拿出来一部竹简:“你再看这个,这才是重点。”
还有?
霍去病接过竹简翻看,片刻后抬头:“密侦查到淮南周边的郡县有异动,牵连到几郡几县?”
“江夏,庐江往东和淮南连成一片,至少五郡之地,出现异常。应是霍侯你调兵遣将,吃掉了那支匈奴想要寇关的万人队,打得太狠。让淮南意识到若不行事,将再无机会。”
“我们最近的一些动作,也增加了他们的恐慌。”
霍去病脸色沉吟,淮南周边的五六个郡都有变故,这显然是执笔者深度参与的结果,只有他能暗中影响一些人,表面上却又看不出丝毫问题,藏的极深。
再加上彻查天下的密侦内部也有问题,才让淮南和执笔者串联,将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五六个郡县,这乱子若爆发出来,可不算小……
“陛下已经知道了相关消息?”
茹泊虎看向霍去病,忽然笑了笑:“陛下在一刻钟前,传旨让卫大将军亲自去北关,防备匈奴再有动作。同时还传诏你去见驾,只是被我抢先一步,把你请到了我这里,不然你此时应该在陛下的书房。”
这位密侦令续道:“但你若先去那边,一定没有我这里听得清楚,能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眼下形势,显然是那个执笔者新一轮的动作,我们和他都在抢时间,看这次是我们抓到他的尾巴,还是被他得逞,掀起我大汉内乱。”
茹泊虎慢腾腾的又道:“还有一件事,霍侯昨日在长街遇袭,我亲自审讯了那人。
他自己招供说是受隆虑公主所派,来刺杀霍侯。
但我觉得不实,怀疑也是那执笔者想让我们转移注意力,霍侯需谨慎些。
他给我的感觉,似乎一直在盯着你,从最初在匈奴战场对你动手,直到现在……
霍侯去吧,现时正需霍侯兵锋,来压制动荡。”
霍去病倏地起身,直接从窗口出去,身形宛若炮弹般腾空,划过一道弧线,落向塔楼侧翼的未央宫殿前广场。
其动作时声势惊人,落足却又举重若轻,从空中接近地面的刹那往前迈出一步,将下坠的冲力转化为前行,一步居然跨出十余丈,动作间行云流水,竟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观感。
虽然事情紧急,霍去病的步履却是尽显从容,转眼消失在茹泊虎的视线里。
霍去病走进皇帝的书房时,这里已有了不少人。
懂兵事的代相李蔡,大行令李息都在。
连董仲舒也在。
武将有李广,李敢父子,公孙贺,苏建,济济一堂。
闻听淮南及其周边郡县异动,皇帝显然是在召集众臣议事。
一干人面前的矮席上,都放着一张大汉疆域图,人人脸色凝重,盯着疆域图沉吟不语。
“你在密侦令那里,已知道了事情经过?”刘彻沉声道。
霍去病:“是,刚听密侦令说起。”
那个执笔者每次掀起变故,皆是暗流涌动,且极具突然性,事前很难察觉到征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