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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世界的黯影真就那么难缠?”
这些是伴随着锋刃前半生的成长阶段的声音。
迪拉肖反而是全场唯一表现得平静的人。
“有区别吗?”
“黄金树……”
他踩着高空的气流,缓缓歪着脑袋,说了一句:“很遗憾,不过也无妨,一个孱弱廉价的累赘罢了。”
因为真正的旧日上位者已经来到她的身旁,光是那一股秩序的压力就让她浑身骨骼劈啪作响。
…
“也许我们应该先看看伊格之子的本事够不够格。”
但那种疼痛感并不会因为灵魂的颓唐而消失,依然是那么的清晰。
“你知道背叛黄金律法的下场。”
…
先前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长剑不受控制地从手中脱落,刺入地面。
“他输了?”
现在恰恰却又是她的孱弱,帮助她看清了眼前这漫天的幽邃。
他们要当着所有黄金之民的面惩戒背叛者,以最残忍无情的方式。
比沃提·伊格还要更加卑微的存在。
然后是她后背上那刺着黄金树图腾的肌肤,也被长满倒刺的黑刀整片切下,剥走。
拜恩没有回应。此刻战场上所有人、所有幽邃造物都在注视着她,包括原先围在她身旁保护她的那些骑士,全都用质问甚至厌恨的眼神在看着她。
但这都无所谓,只要接管了黄金律法神殿剩余的信仰之力,一旦秩序重建,幽邃,就是圣辉,对上位者们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向后撕扯的头发让拜恩被迫仰起头,但她的眼神却逐渐坚毅,用带有着强烈粉刺一味的语气回应道:“你错了,现在我是唯一一个忠于黄金律法的人。”
但,并非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选择臣服于幽邃黄金意志。
事实就是,她从来都没有被视为真正的锋刃,在神殿里没有,在神殿外也没有,民众用她来寄托对历代已逝英魂的追忆,黄金一众,则把她当做黄金树的化身容器,容纳无处安放的信仰。
“也许我确实不应该把你救回来。”
而黄金树,却早早在清醒世界里培养了自己的神躯。
幽邃的手段非常刚烈。
“锋刃以蜕生姿态重生之后,半数的黄金之民信仰将会归于蛇人族,你这何尝不是一种背叛。”
…
“我们别无选择,黑斯廷斯,如果你的好徒弟不把自己的小命玩丢,你我也不用舍弃那半数的国民信仰!”
“快停下你这些亵渎的话吧。”
她那高瘦的身影在拜恩背后的虚空中缓缓浮现。
下一步就该挖出拜恩的眼球了,因为那里面也印刻着黄金树的圣辉。
“他的血脉身份够格,本事倒是无关紧要。”
而是将那代表着律法锋刃的优雅白色长发撕去,连带着拽走了她的大半片头皮。
黄金意志将她的锋刃身份无情地剥夺了。
“她又死了。”
幻梦境那么多神殿都在寻找各自的出路,勾指在一遍又一遍地试炼、铸造神躯,南境奥瑞巴岛还没有找到这一代的神选者,北方的魔法派系更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更不用提那些失去神祇指引之后就一蹶不振的教派,他们都还在探索自救之路的途中。
是黑道之首。
拜恩当然想成为“伊莎·凯尔”那样的传奇锋刃,用剑锋为黄金树效劳。
如今虽然无知孱弱的锋刃还在顽抗,黄金之民还在摇摆,但等她彻底死亡的那一刻来临,一切都会尘埃落定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黑斯廷斯绝望地跪在神殿门前,看着自己抚养长大的孩子被一寸寸撕碎。
连最亲近的老师也准备把她送去阴暗的地底幽嘶,去当众蛇之父的禁脔……
“她是易折的胚芽。”
“屈辱,指的是你现在口中的这些诋毁与污蔑对吧?”
“那沃提·伊格就是条虫子,碰上了真正的恶,他比虫子还软。”
“当然,输得很彻底,我们早该预料到的不是么?一条淫虫本就难当重任。”
…
“哼,律法锋刃……笑话罢了。”
剔除律法锋刃在黄金之民心中的地位,正是这样一个过程。
她或许能听得到,或许听不到。
“前段日子我看到了一些东西,一些可怕的真相。”
“难道没有吗?”
辉月钟塔的残骸上。
黛西对迈洛问道:“哥哥,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还算数吗?”
“喲,你醒啦。”
迈洛这时候才注意到黛西已经从睡梦中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