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觉得,这一觉就像睡了半辈子那么长,醒来之时已到巳时。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只觉的浑身酸软,伴随着的还有口中的苦涩。
“好苦…”
嘟囔一句,忽的瞪大眼睛。脑中有什么仓皇闪过,嘴里这苦味…昨日夜里…她似乎梦见了宋敛掐着自己的脸给自己喂毒药…
不,不是做梦。
口中的苦涩犹在,就连两腮也依旧酸疼。宋言抬手缓缓抚上脸颊,心思渐渐沉下,暗道他终于出手了吗?
可是…她现在却好端端的醒来了,那喂给她喝的,似乎也不是致命的毒药。
而且,若只是为了毒死她,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冒充她的兄长潜在她身边呢?
思绪倒退,忽的想起昨日赴宴回来后昏昏沉、与身陷混沌的无力感。即便她从未经历,但也能察觉出来,她昨天似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此时她四下环视一周,视线清晰,精神也算充沛。
脑海里这时回想起宋敛冷淡的声线:不想死就喝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是救了我?”
“姑娘!还没醒吗。都该辰时了,可别再睡了!”
意禾自言自语推门进来,见宋言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发呆。立刻笑着凑上前。
“姑娘可睡好了?想是昨个赴宴累着了,晚膳都没用就歇了,这一觉睡得可长。现下饿吗?”
饿吗?
宋言苦笑了笑没说话。哪里还知道饿呢,更不要说睡得好不好,尤其刚刚回忆了一遍那可怕的感觉,便是现在人已清醒,也依旧觉得后怕。
此时倒更想到外面透透气,抬脚下地,刚穿好了鞋袜,忽的意识到什么,赶忙低头去看自己衣衫。
还好还好,衣扣齐整。
呼了口气。她心中自语,好在这身白绫裙裹得紧。也得亏了昨天太乏,没顾得上换松垮的寝衣。
想着想着,渐渐地,脸色又愈发不好起来。
怎能,怎能如此!
意禾立在一旁,瞧着自家姑娘脸色忽明忽暗,实在诧异,忍不住开口询问:“姑娘,你怎么了?脸色竟有些不好,可是昨天累着了?只是现下在不快些收拾,误了早膳夫人又该生气了…”
宋言没理她的担忧,只忽然脸色通红看她,气的狠狠咬了咬下唇,“傻意禾!下次睡得在这么死我可罚你了!”
意禾被凶的一愣,“俾子…俾子也没睡得多死啊…”
瞧着宋言气呼呼冲出去的背影,实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早膳宋言实在没吃几口,忍不住看了宋敛好几回。
宋敛却神色淡淡,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等他用罢早膳走了,宋言想了片刻,还是起身跟了出去。
一路快步紧跟,哪追得上那一双长腿,就连意禾都追她追的气喘起来。
“姑娘,咱急着去干吗,慢些…”
宋敛听了好一会身后动静,心知躲她不过,才脚步一停,回身看过来。
“妹妹有事?”
宋言即刻停在原地,先是喘了几息,转身对意禾吩咐道:“我等会儿要去园子里逛逛,瞧着要下雨,你去取把伞预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