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知对方的身份,南宫万终于安静下来。
酒半醒不醒的,头脑拔凉拔凉的。身上的气力还是周转不畅。
诸儿的剑还架在脖子上。
南宫万缓缓地松手,手中的剑锒铛落地。
极不情愿地做了个揖,就算是赔礼了。
这也算赔礼?
诸儿继续架着剑,冷冷地看着南宫万。
公子亹颤颤巍巍地,扶着墙攀了进来。指着南宫万的鼻子,破声控诉道:“汝可知我是何人?郑伯之叔子亹也!竟敢打我...”
南宫万眨眨眼睛,品了一品。
招惹一个大国公子,迟早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招惹两个,不知将埋骨何处矣。
原来摊上大事了。
撒腿欲跑,公子亹这厢也挺剑出鞘,拦住去路。
南宫万被齐剑与郑剑的锋刃压迫着,一步步向后退却,一直退到墙角。
脚踵抵在墙根。
诸儿直视着南宫万的眼睛。
南宫万眼里的恐惧转化为了愤怒,像是被逼到了绝路的熊。
公子亹一手持剑,小心翼翼地逼近,一边向前,一边数落道:
“似汝者,骄傲跋扈,恃勇斗狠,有家无教。”
“外强中干。势盛则欺凌弱者,势弱而退思保身。”
“既不识道,又不知礼,与禽兽何异哉!?”
“为恶而不知敛,既为过而不知请罪于人,以图彼之谅己也。竟毁德而施暴,妄图以此而掩己之失耶?”
“留汝于世间,但为害于朝堂,加虐于乡里耳。”
“不如早日死于我等剑下,以免日后遭致大祸,使家人亦受牵连。如此,亦可以立为民除害之功也!”
公子亹秉着剑,心里大约还是发虚,讲得虽然在理,声音却没有中气。
“郑子所言极是。”
公子亹已经把诸儿想说的都给抢了去,没什么可以废话的了。
“执事怜我!”
却听得背后有人高呼。
诸儿见公子亹转头去看,而南宫万居然趁机又扑了上来,意图从诸儿手中夺下佩剑。
还不吸取教训。
诸儿挥剑平斩。
南宫万见势不妙,蹬地欲闪,被砍中右肩,哀嚎着滚在地上。
“南宫卿!”公子亹朝那边行了个礼。
“我儿年纪尚小,不明事理,亦难免也,执事何故必欲如此?”
瞅一眼地上的那个大汉。
年纪,尚小?
诸儿挥去剑上的血,仍指着南宫万,只是绕了个方向,得以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那边的情况。
那个衣着华贵的老头儿,想必就是宋卿南宫氏了。
身后是十来名卫士,皆着甲带剑。
“子不教,父之过也。”诸儿在一旁给公子亹递弹药。
“然也。”公子亹将身上的乌青一一指给宋卿。
看你儿子闯的祸。
“其父是非不分,其子亦然也。”
“正是。”
见二人坚持,宋卿换了颜色,一副讨好的模样。
“诺。是老夫之过也。”向两公子揖了一揖。
“不如二位公子移步,老夫请以醇酒谢罪也。”
诸儿与公子亹一脸没好气的看着宋卿南宫氏。
几坛酒就想把这事打发了?
“不必宋卿费心矣,今日之事暂且如此,他日我自有计议!”公子亹恶狠狠地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