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宝珠出去给自己收拾完就回来了。
结果见人仰着手,腰怎么着也弯不下去,够不着那脚上的伤处。
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人不止是脚腕上有伤,腰也伤到了,不能弯下去太大的幅度。
许宝珠本想嘲笑他的,可抬眸对上他那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噎下去了。
“还没谁让我这么伺候过呢,你可是捡了大便宜了。”许宝珠边给他上药边说道。
朱允羞愧难当的低下头。
“实在抱歉,叫你受罪了。”
许宝珠不以为意,“你是病人,我是大夫,应该的,何况今日你还帮了我和我阿爹一个大忙的,相比起来,可算不了什么了。”
……
许老汉一共就垒了四间土房子,一间做药材屋,一间是她住,一间做厨房,还有一间自住。
朱允本来是住药材房的,那没什么床,就是简单的铺了些干草做褥子而已,早几天前也还行,可这会儿已经入秋了,他再睡在那儿,怕是这旧伤未愈,又添新病来。
许老汉的意思呢,她这屋就算是他俩的新房了,今日成亲,那么多人看着呢,她也是往这带,可是这会儿夜深人静下来,两人都有些犯难。
“我去隔壁住吧。”朱允主动说道。
“阿爹把干草都收了,你去了睡哪儿,直接躺地上呀?”
“那也不能……”
他看着床榻,上边都换上了大红喜被,整个屋子,那布置得捡漏倒也有模有样的,还有一对红蜡烛在桌子上点着呢。
“罢了罢了,反正今日你昏过去的时候已经躺过了,就在这住下吧。”许宝珠道,抬手去边上拿被子,“这你一床,我一床,咱俩互不打扰。”
哪怕如此,朱允依然觉得这有损姑娘家的清誉,他忙声拒绝,“白日是无奈之举,此时我醒着呢,怎能这么做。”
他作势欲往外走。
“给我回来!”许宝珠一把抓住他往回扯,那劲儿使得大了些,两人双双倒在床上,牵动了朱允腰上的伤,他疼得皱紧了眉头。
“你以为我愿意啊,毕竟咱俩假成亲,而且我还没同哪个男的睡一张床上过呢,怎么说都是我吃亏!”
朱允脸红得像个烧茄子,不知道该如何搭话。
“这村里人都知我招了个上门夫婿,这住同一间屋也没什么不可的,你要再去那药材屋里住着,万一有人串门看到,还以为我和我阿爹虐待你呢,那才当真毁我清誉,臭书呆子。”
“你当真行得正,坐得端,你我也不必拘泥于这些形式,我吃点亏,你这伤啊,要是半夜有什么病痛的,也好及时帮忙。”
朱允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此刻面对这一番言论,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宝珠见他不说话,以为人默认了,主动分了地方。“你睡里边,我睡外边,明儿个我得早起给阿爹做早饭,还得上山采药,这样好方便些。”
说罢,也不等人反应,将人提溜上去,自己也搁边上躺下来。
大抵是太累了,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她睡得极好,可醒来的时候却颇为尴尬,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越了界,还整个人挂在朱允身上。
他这些日子都在吃药,身上的药味很重,但对于闻习惯了药味的人来说,倒不觉有什么,反而安心。
“额……那个……我……”许宝珠支支吾吾的,想解释什么,可看了看这形势,又挺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