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睡相不太好，习惯一个人了……”

“嗯。”朱允点头。

或许是心虚，以至于许宝珠觉得朱允并没有相信她的话，那浅淡无波澜的面容之下，大抵想着“我看你怎么编！”

她忙从人身上坐起来，“时候不早了，我去准备早饭。”

说罢一溜烟的就跑出了门。

朱允抚上还留着余温的胸口，瞥眼瞧着已经消失在门口的影儿，不禁低低笑出声。

……

“阿爹。”

“哎，起来啦。”许老汉佝偻着身子在灶台忙活着，听闻声响回头看了许宝珠一眼，道：“赶紧收拾收拾洗漱一下就吃饭吧。”

“嗯。”

许宝珠将一旁已经烧好的热水拿过来倒在木盆里，低头撇眼就见许老汉两脚的泥，道：“阿爹你出去了？”

“嗯，我去给你阿娘上了香，告诉她你成亲了的消息。”

许老汉说起许宝珠的娘，那像老树皮般粗糙皱裂的脸上就多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已经被生活折磨混沌不堪的眼睛也有了神采。

“你怎么不叫我一块呢？”

许宝珠看了看这外边暮沉沉，要下雨的天，埋怨道：“那边山路难走，你说这要半道出什么事，可怎么办才好？”

许老汉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哪有那么多的事啊，那条路我都走了十几年了，这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怎么走，两边有什么东西也一清二楚，难不倒我的。”

“不管，总之以后啊，你要是去远点的地方，都得带着我才行。”

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就许老汉一个最亲近的人，她是真不希望人出什么事。

“以前咋没发现你这小妮子这么腻人呢？”许老汉打趣道。

许宝珠收了手巾，将水往屋外头一倒，回头道：“您就说您应不应吧？”

“当然应了。”许老汉道：“哎呀，你这可让我想起你小时候的事了。”

他用手比划着，“那时候你这么个小不点，就爱粘着我，天天追在我后边跑。”

说着说着，人这笑容暗了下去，“可这长大了，却愈发不爱说话了，很多事，也不爱跟阿爹说了。”

“阿爹知道，你是因为听了村里那些风言风语的，心里不自在，可是……”

“哎呀阿爹。”许宝珠打断他的话，“没这回事，就是小孩子嘛，长大的时候，总有一段青春的敏感期，不爱说话而已。”

“什么是青春的敏感期？”

许宝珠意识到自己话多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索性便错开了话题。

“咱们赶紧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说着端起盘子便往堂屋走。

许老汉看着她的背影，恍惚出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