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今日,稻妻鸣神岛天守阁内。
影躺在床上,美眸紧缩着像在做噩梦。
她梦见了在她将祸斗送入稻妻城后,心绪怅然地走回一心净土时,回眸看见的那幼小身影听话点头的模样。
以及那时,她未留意到的东西。
三奉行执政家族们那藏着浓郁戒备的双眸就这么死死地盯着还懵懂的祸斗,像是在判断着什么,彼此起着不同的心思。
继而就是暗中的拉拢,竞争,渐渐越演愈烈,终于,其中某一个奉行社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既然他们不能明面上就这么让祸斗站在他们那边,那便可以派人扮成其他两个奉行社派出的恶徒,向他施加最简单的恶意,浇筑他仍稚嫩的观念。
一场将祸斗视作政治砝码的冷斗争就此展开,原本身为局内人的八重神子被三奉行默契一同有意架空,隐瞒着消息让被限制在鸣神大社的她变得毫不知情。
继而祸斗就这么一次次看着身边原本对他好的人,忽然就变了脸色对他流露恶意,冷漠地将他疏远,让他终于在不断的刺激中变得不再信任任何人。
只是每天祸斗都在天守阁门口抽泣,低喊着妈妈,在一连数月如此过后,当他再次来到天守阁门口时,双眸已经空洞,也已经似乎没有再向她哭诉的希冀了。
一次意外中,奉行社第对祸斗越伸越远的魔爪似乎终于过了火,让他终于在恐慌中第一次流了血。
还稚嫩祸斗却已经麻木无助得不知向谁哭诉,在他第一次奔向白狐之野后,遍布整片稻妻的大雨开始绵延不绝。
“三奉行如此对他必然事出有因,这定是将军大人的授意”
稻妻城的舆论亦是在这些年里,从不满到见惯继而终于理解,将这个不成文亦不声明的念头放在心里。
那已经被折磨成人偶般麻木的孩子很快就被他们认为是缺陷品,是需要他们戮力同心替高层藏起的污点。
大雨连绵数月后,这般想法从隐约直至明朗,那天空交错的雷霆,像极了将军大人对他们的催促,众说纷纭间舆论连连过后,遭不住压力的社奉行终于第一个站出来,将舆论压力第一次以官方身份,撇到了那身在白狐之野里终于冒着雨搭起小屋的祸斗,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社奉行内那站出来说这句话的人很快就被秘密铲除作为政治牺牲品,但风向已然转移,三奉行在压力骤然一轻时,便终于一不做二不休,任着一切都在时间与大雨的绵延中,等待着发酵滋长。
官说三分话,民传一片天,消息真假参错再难辩清,那位将军大人又始终没有站出来肃反澄清,灾星的说法愈发有了证实,祸斗这个名字亦是渐渐被传开。
起初说是小祸斗总会在天守阁门口哭,用那极像是将军大人的面容做出如此小儿仪态,引了那位大人的怒火。
不知怎的,就终于延伸到这场下不停的雨完全是拜祸斗所赐,说他泪如雨时引了天怒,天要这稻妻城与他一起受罚。
这三把火下,三奉行愕然发现若是他们谁敢站出来在民愤激昂中开口,便会遭遇迁怒引来灭顶之灾,事情终于失去了控制。
当祸斗再一次想要跑到天守阁诉苦时。
引来的便是不折不扣的暴力,从一开始的巴掌扇脸,终于直到后面的拳打脚踢,而祸斗在痛苦时喊着的妈妈,亦是如煽动了民愤的怒火一般,猛地炸开。
“将军大人生你的气,为什么要连累我们稻妻城的无辜百姓?!你还敢喊她妈妈,你该死!!”
很快地,祸斗在颤抖中变得连妈妈二字都不会哭诉,神神叨叨已经精神失常地慢慢走回白狐之野时,在小木屋前停下。
眼看着,那一到雷忽然落下,一声轰鸣刺痛了他的耳膜,让他眼中的泪水终于在眼角烙下永远的印记,那雷光就这么意外地将他刚刚搭建好的小木屋撕毁。
他瘫坐在地,在连绵的大雨中歇斯底里地哭泣,彻底放弃了原本的名字,开始真的称呼自己为祸斗祈求得到原谅。
哪怕小木屋可以被他再次搭起。
他似乎好像也已经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