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一章:仍然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1 / 2)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首页

搪瓷碗缓缓放落在桌,身穿黑蓑衣的那人张嘴迟疑了半晌。

“老人家,您恐怕得随我们回稻妻一趟了。”

那声音有些小,但其中又带着几分释然。

闻言老针也只是点了点头,浑浊的老眼如死水沉寂得没有太多念想。

“那我得先回趟轻策庄,和大伙说一声才行……这不声不响不见人影了那么多天,不好的。”

他轻轻锤了锤那因年纪大了而不太便于走动的腿脚,站起了身。

声音低哑得像是水里响的锣,肃穆得不掺杂太多情绪的波澜。

那几个黑衣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了许久之后都没有回答。

“我一个老头子也没什么花招,你们也说了……我是要随你们一块去稻妻的,我的耳朵还算是好使的。”

“去哪无所谓,单是能让你们离那孩子远一点,我也无所谓什么去处了。”

老针呢喃着,向着那几个黑衣人慢慢走近。

他那分明浑浊的眼眸却又精神擞铄,步伐也显得有些蹒跚。

却让后者数人都只不自觉移开了目光,不敢与他那正气凛然的气度对峙。

沉默了许久后。

为首的黑衣人才终于暗暗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那一直都未曾摘落的斗笠被他随手扯下,态度有些恭敬地将其持握于胸前。

那跟在他身后的其他几位,亦是同样做了这样的动作,微微弓腰向眼前的老者鞠躬。

他们这些天里,说是绑架了眼前的老者,倒不如说是让他随同照顾了一番时日。

这一个腿上有暗疾,那一个水土不服得面色苍白,都瞒不过人家。

而对方却只是一视同仁地摇摇头,眸光澄澈地替他们开药治病。

原因只有一个,对方在抱有私心之前,单纯是个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医者。

这样身上恐怕已经攒累了无数功德的人,身影伟岸得让他们都要无地自容。

……

而此刻,老针见状也只是愣了愣,无奈地摇摇头。

“你们收手吧,这一行不适合你们去走的……能赎个自由身回去过清闲日子,凭你们那能忍着病痛来到轻策庄的毅力,混个温饱小富不成问题的。”

他接过了那黑衣人向他递来的老旧医药包,声音变得轻缓地开口。

“正好我也想去见见稻妻到底具体是个什么地方,再去拜访一下那孩子的母亲,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把孩子当成什么了。”

“老人家!您……您不问我们带您回稻妻,所谓何事么?”

那其中一个黑衣人禁不住开口问着,面露不解。

闻言老针哂笑摇头。

“问了你们又会放过我这个老头子么……你们愿意让我回头与邻居们通透一声,我也已经没有太多可以芥蒂的了。”

“不要再派人去嘲哳到他们那本就孤苦落寞的晚年日子了,轻策庄能有个清静不容易的。”

他半是感慨半是泛着苦涩。

“老头子我也只有一个愿景了,你们要是能应下的话,我在稻妻那头待多久都没问题。”

“……”

“在我走后,把我的骨灰带回璃月埋了吧,埋哪儿都好,嫌麻烦就直接洒在荒野上也可以,只要是璃月这地方,上哪儿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家去。”

这一刻,老针脸上释然的微笑无比轻松自豪。

闻言,这一伙黑衣人们皆是恍惚地面面相觑着。

那骤然在他们心底浮现的一句,‘我们也是璃月人’的念头,如烙铁般炮着胸膛。

灼烫得让他们久久沉默着,最后开口回应这个请求时的声音都在颤抖。

“老人家……会的,我们只要能有一人活着都好,都不会辜负您这个请求的……”

他们苦涩的神色,在那黑面纱下就像是悲戚的悔恨。

“您……您会相信我们么?”

听了这话,老针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呵,放心吧,我会替你们和岩王爷解释清楚的。”

他轻轻拍了拍为首黑衣人的肩膀,步伐缓慢地向着门外走去。

那一伙黑衣人怔着,静静地看着老针像是早就认识了归途一般熟络地向着轻策庄的方向准确无误地走去。

步伐缓慢但绝不出错地,哪怕这里分明是对方不知被一路怎么带到的地方。

“我亲自出门问诊过的路,可远不止这一条。”

那苍老的声音似在解释,也似在炫耀他那无声别与身上的勋章。

分明光芒四射,耀眼无比。

……

天守阁,浑身颤抖的粉色小狐狸缩在松软的坐垫上。

朦朦胧中八重神子像是听见了老针所说的那些话,那双狐狸眼眸中带着几分黯然与感慨。

待到时机成熟之后,她会放对方毫发无损地告老还乡的。

而现在她需要一个信任得过的医生来治她身上的伤,说来也是可笑。

这偌大一个稻妻,她竟寻不出一个可以信得过的大医,以至于不得不将那目光放在了不知何时已经让她觉得可以信任的老医生身上。

她看着放在自己身旁的那一碟虽然有些烤焦,但仍是看得出很用心在做的油豆腐。

那狐狸媚眼中不自觉亦是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心里揣测对方到底又会炸了几个锅。

这看似好像很简单的温馨,却已经是她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温暖了。

曾几何时,那外貌无比相似的两姐妹走过闹市时,将体无完肤的她买下的那一刻,在她跟随前一任神社宫司学习的时候。

她其实,心底也就已经只剩下这些温暖了。

下一刻,一双温暖的素手又将她轻轻抱起,揽在了怀里。

影淡笑着轻抚着她那柔软的皮毛,蓝紫色的眼眸带着渐渐释然的神色远眺向那飞向远处的白鸽,脑海里幻想着有一天自己的希望与珍视的一切能够回来。

而此刻八重神子却朦胧中有些恍惚地看着影的神色,沉默地低垂下头。

似乎曾几何时,有个与此刻的影有着同样期许神色的孩子也曾这样远眺着天空。

仍是抱有着那些不切实际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