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响起了马桶那经典的抽水冲洗声音。
几秒后,脸色微白的男人一边擦着嘴角的吐泻污秽痕迹一边姿态柔弱开门而出,“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吐完了?”羽田悠马叼着半截油条,横刀立马的坐在餐桌边,手里捏着一把蘸番茄酱如蘸血的面包刀。寒光闪闪,声势不凡。
“差不多了。”男人喝了口牛奶补充能量。
“那咱们开始吧。”
羽田悠马说着就换了个更具压迫感的坐姿,声音冷硬如生铁。
“姓名?”
“泷泽悟。”
“年龄?”
“21。”
“籍贯?”
“本地。”
“家庭状况?”
“离异。”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吗?”羽田悠马扔面包片如扔证据档案,宛若邪派警探般的咄咄逼人。
“我的呕吐物弄脏了下水管道,十分抱歉。”男人饱含歉意的低头。
“避轻就重,少打马虎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以为这是在哪里?!别整这些没用的,别想要糊弄过去。给我好好的,仔细交代这起事件的来龙去脉!”羽田悠马轻喝拍桌,起身前倾,摆出威吓的势态,“要不是之前远远瞧过你一眼,有那么点印象,不然早就将你绳之以法,扭送警局,以肃社会风气了!”
“你在哪里见过我?”男人迷惑。
“某个游戏宣传会,我被硬拖去的。”羽田悠马淡淡的说,“你那天的闪光爆炸决斗王同款发型和迷你粉色结饰双马尾造型很别致。”
“好吧。”男人点头。虽然怪了点,但只要不是n站上面那些自爆超人的标签就还能接受。
“现在可以讲案发过程了吧?”羽田悠马的眼睛如雄狮猎食似得微微眯起。
“其实并不复杂,一句话就能概括,那就是羽田小姐携着醉倒的我回家休息。”
“先等会,为什么不是送到你家,而是拉到我家?”羽田家的未来顶梁柱打断。
“这是我的失误,我没来得及告知地址就失去意识了。加上羽田小姐心地善良,也不忍随便找个网吧和招待所弃尸而归,所以略作思考后,便带回自己家照料。”
“再等会,带回家归带回家,睡到我姐的床上又是为什么?”
“羽田小姐知书达理、温柔大方、总是为他人着想。这样难得的好女人,是断然做不出让饱受应酬交际残害之苦,痛苦昏迷的客人睡沙发乃至睡冰冷地板这种事的。”
尹泽逻辑清晰的缓缓解释。
“至于三间卧室,其中父母的房间肯定不能随便动,一是或许房间内收有类似于重要合同、大额借据、老爹私房钱这种贵重物品,需要避嫌,且占用长辈之房,有些僭越。而弟弟的房间未经允许就让陌生人进,也有些失礼,毕竟年轻人都很讨厌别人擅自使用自己的东西,有较强的领域意识。所以权衡之下,也就只剩下最有话语权的,自己的卧室了。”
“你这将心比心分析法倒是用的很熟练。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羽田悠马摇头。
“阿sir还有什么想了解的?”
“你把裤子给我脱了。”男子高中生语出惊人。
“啥?”尹泽汗毛倒立。
“脱裤子。”
“为什么?”
“我要证据。”
“啥玩意儿?!”
“不做什么奇怪的事,别紧张,取证。”羽田悠马又说。
“小伙子你这种话骗骗涉世未深的人还行,想诓我可没门!”尹泽摆出防御姿态。
“反抗也行,我亲自来动手!”羽田悠马一言不合便挽起了袖子。
可怜吐了好几次,饥肠辘辘,浑身乏力的虚弱美男子怎是年轻力壮,正值气血旺盛的高中生的对手。只消三个回合,某人就被用十字固降服在了地板上,象征喜庆和旺运的红裤衩骄傲的显露在清晨的美好光线之中。
“很好,你是清白的。”羽田悠马轻舒一口气,“我不至于脑溢血了,顶多郁结胸闷。”
“兄啊,我这就把睡衣脱了还你,个人物品被擅用是该很生气,但也用不着现场mma吧!”尹泽连拍地面表示投降。
咔嚓,锁芯转动。
先前被王八拳捶过的防盗门应声而开。
拎着购物布袋归来的女人呆愣的在玄关处看着前面地上互相用柔术动作在挣扎蠕动的两个雄性生物,其中一个脑袋被对手的小腿绞住,嘴巴紧紧贴着敌人的腿毛,某处艳红艳红的裤衩很是惹眼。
地上的两人此时齐齐回以视线。
“啊!你们俩在干嘛?!”羽田真理瞬间就丢了袋子捂住眼睛。
“此乃误会。”尹泽赶忙说。
“此乃审判!”男子高中生正义凛然的说。
“审你个大头鬼!松手啊哥!再掰要断了!”
短暂的整理后。
“综上所述,悠马君误以为我是心怀不轨的卑鄙之徒,而且心系你的安全,所以发生了一些小小的肢体冲突。”尹泽喘了口气,坐回椅子。
“不过初次见面,就直呼其名?我们恐怕还没那么熟吧?”对面的男高中生轻哼。
“你们都姓羽田,我总得做个区分吧。那要不对调一下,我叫你羽田君,叫你姐真理酱?”尹泽有些犹豫。
“你继续称呼我悠马就行了,我这人其实不是很在意那些多余无用的社交敬称。”男高中生微笑回应。
“家里的酱油不够了,我就顺便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东西。就这么会功夫,你们也能弄得鸡飞狗跳的,门口的铁锹都动起来了?”羽田真理端来几份煎鸡蛋和培根卷,自己也解下围裙,没好气的坐在一旁加入早餐行列。
“唉,都怪我疏忽大意,让羽田你受累了。”尹泽用叉子分割着火候恰到好处的煎蛋。
“你昨晚整个人都瘫了,很沉,出租车司机都不太愿意载你,怕吐在车上。回来好不容易让你躺下后,又不停在难受的翻身,还说了一段时间的梦话。”羽田真理抱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