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田悠马还是倒下了。
在度过了熬夜后最初的那段精神亢奋期后,睡意就开始如同海啸般的拍打着神经。
算上昨晚,他已经22个小时没合眼。即便再不甘心,再心似灼铁,再狂喝提神饮料,再原地做腹肌撕裂者,最后也只能瘫在柔软的沙发上,双目逐渐虚无,失去焦距,最后宛若弥留的濒死者一样带着无尽懊悔与未完的执念深深沉眠。
“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跟小学生一样,刚刚吃完早餐就去睡不好吗?”
羽田真理看着靠躺在沙发一角上,睡的超香的自家老弟,无奈的弯腰,吃力的将其抱到卧室。也懒得给这家伙换衣服了,随手扔床上,被子扯开盖上就转身关门,顷刻间便将老弟的轻微鼾声锁死在了身后的房间中。
“你跟悠马君的关系不错啊。”尹泽笑着说,他正在洗碗槽处刷盘子,身为优秀的成年人,自然是不会吃白食的。“我以前可见过那种水火不容,几句话就要拌嘴的,但你们姐弟还挺和谐的。”
“哪有什么血浓于水,不过是有一方总是在谦让容忍。”
羽田真理少有的“噫”的露出嫌弃的表情,走到桌边坐下,看着男人刷碗的背影,手掌托着脑袋抱怨说。
“他比我晚出生五年左右,那时候我也才刚开始记事,对突然拥有一个弟弟的状况还不太能理解。那家伙又是个标准的乡野熊孩子,什么拿着炮仗追着肥料炸、拍了幼儿园女同学的屁股就嘻嘻哈哈的跑路、把乒乓球切开盖在眼眶上装光之巨人结果踩漏掉进水沟,糗事傻事一大堆……而且自有他以后,我的新年礼物跟零花钱都开始削半,美其名曰姐姐要让给弟弟,真是够够的了。”
“人类幼崽向来是集纯萌与麻烦于一身的。长大懂事就好了,能看得出悠马君很关心你。”尹泽一笑。
“他倒是想做些事,来证明自己现在的成熟可靠,可经常掉链子,结果总是事与愿违,哪回不是我陪着他挨批评。”
“那也是难得且重要的家人啊。”尹泽想到了什么,旋即又有些好笑的随口一提,“还有这描述怎么听上去跟佐仓同学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比你小5年左右,那悠马君跟佐仓同学是同年人啊。”
“……你记得我的生日吗?”羽田真理讶异。
“当然!”男人欣然回应。反正就是打开人生回廊翻一眼的事,不费劲。
“诶”羽田真理拖了个懒散的长音,意义不明。
“这是什么反应?你不相信?”足以胜任人理延续的传颂者沉声反问。
“信啊,当然信。”羽田真理想了想,“说起来你跟佐仓的关系很好?明明以前在养成所时,都没交际的。”
“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在没有建立起友谊之前,都是陌生的。”尹泽擦去厨台上的水渍,自然的说,“就像‘我’当时主动向受伤的你用最别扭的方式安慰一样,发出讯号,释放善意,慢慢的就会结伴同行。缘,妙不可言。”
“你跟佐仓,明明一个是大学生,一个是高中生,却能玩到一块呢,究竟是你童心未泯,还是她过于成熟呢?”
“自信点,必然是前者。”尹泽转过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都洗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实在是叨扰了,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
“这就走啦?不多坐会?10点都没有。”羽田真理连忙起身挽留。
“也该回去了。”尹泽微笑。
“你家里有人吗?”羽田真理问。
“没有。”
“你有着急的事情?”
“没有。”
“跟人有约要出去?”
“也没有。”
“那你急着走干什么?”女孩疑惑。
“我……”孤寡的男人一时间无话可说。
“昨天你的衣服也弄脏了,我洗后,到现在还没晾干,要不等会吧,你总不能穿着我弟的睡衣出门吧?”羽田真理笑的自然又轻松。
“也是,那就再打扰会。”尹泽摸摸头。
“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是看电视,还是打游戏?”羽田真理蹲着,扒拉着电视柜,“上次你站台宣传的那游戏想玩吗?当时我看你很用心的在通关。”
“我选择看……”尹泽不想伤口撒盐。
“正好我卡关了,你要不帮帮忙?”羽田真理捧着手柄期盼的回头。
“……行。”尹泽的舌头极限排水渠过弯调头,“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