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山觉得丢人,陈桂芬也恼怒得很,“是我撺掇得你吗?刘山,你还要不要脸了?是谁和我说要争的,还把家里的钱都拿出去鸡蛋了,你就说现在该怎么办吧?”说起这个,陈桂芬就她心疼花得紧,粮食还好,放上一两年也不碍事,鸡蛋呢?时间长了就坏了!
“你说当上村长有人给你送礼,也容易结亲,就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拿什么给老二娶媳妇儿?他都快二十了!”
刘山火了,一脚把桌子踹翻,“他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攒钱娶媳妇儿?老子到底是生了个儿子,还是生了个祖宗?他要是自己有别人一半出息,也不用我们给他操心!”
这个“别人”说得是辛春河。看人家,一年前就只有一间破茅草房,一件别人好心施舍的衣服,连吃喝都成问题,现在人家日子过得是什么样的光景?还帮岳父夺了村长的位置。再看看自家这个棒槌,起点不知道比人家高了多少,结果呢,这么大个,不添乱都得庆幸。
陈桂芬也知道他的意思,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别说你儿子不如别人,你这个当老子的就干的比人家好?但凡你干得好点,让别人承你的好,会没一个人投你票?就今天这场面,我都替你害臊!”
“你这娘们,还不是你劝老子拖着他们的,收了的东西你是少吃了一口,现在又全成我一个人的错了!”
夫妻俩从互相谩骂到大打出手,锅碗瓢盆碎了一地,当晚就分房睡了。怀着孕的大儿媳妇被吓得差点动了胎气,带着大儿子直接回了娘家。二儿子知道自己成亲的钱没了,就此怨怼上了父母。
原先还算和谐的一家子分崩离析。
刘山做事不地道,陈桂芬更不是什么好惹的性子,觉得自己是村长夫人,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他们的孩子,平时也没少偷奸耍滑,仗着有个当村长的爹,常常把自己的事情推给别人干,占些小便宜。可以说,这一家人,没一个是让人喜欢的。
看他们家闹成这样,惋惜的人还真没几个,大多数人都看热闹。
这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阿娇一家听了也就过去了,谁愿意操心别人的破事?有那个八卦的时间,还不如帮忙准备亲事,虽然辛春河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面面俱到,连提意见都难。
婚期定在二月十八,过了年就是开春,没多少时间了。
婚事越近,阿娇心情便越复杂,即将离开亲人的不舍焦虑和要嫁给心上人的甜蜜交织在一起。
婚礼前一晚,她更是怎么都睡不着觉。
明天之后,她就不只是阿爹阿娘的女儿了,还是辛春河的妻子,是家里的女主人,之后还会是母亲。她能够胜任这些角色吗?
辛春河会一辈子喜欢她,不变心吗?阿娇不知道,阿娇害怕未知,害怕改变,如果能一辈子只做女儿就好了。
在她辗转反侧的时候,有人抱着枕头敲响房门,阿娇看清门外的人,惊了一下,“阿娘?找我有事吗?”
陈氏道:“我就知道你睡不着,过来陪你说会儿话。这样的机会,用一次少一次了。”她叹了口气,“不说这个,先让我进去。”
母女二人并肩躺在床上,陈氏轻轻拍着阿娇的背。
“你小得时候不睡,我就是这么哄你睡觉的,一边拍着背,一边给你唱歌。”回想起小时候的粉团子阿娇,她笑意更深了一些,“你不知道你有多折腾人,我刚把你哄睡着了,只要一停下,保准就哭。小虎子够爱折腾的吧,还没有你小时候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