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不依不饶,继续朝着众人撤退的方向机械地走来,骨节铮铮作响。随着所有人撤出尸检房,冯承望亲手将一把锁扣在尸检房的门外,女尸犹自在房间里折腾,但随着房门一关,刚才那些令人极度恐惧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房间门一下一下地鼓动着,可以见到里面的女尸正在奋力朝外拱,几枚手印立时出现在铁质的大门上,那枚锁散发着金属的光泽,却也没有断裂。
“快到地上去!”陆晓听到冯承望大声命令道,没多想竟忽然昏了过去。
……
次日清晨,恢复了神志的陆晓和尧安平被带到了派出所大队会议室。想起昨晚的惊魂一夜,二人相视一眼,竟然彼此都打了个冷战。昨夜的场景别说亲见,就连想也是不敢去想的。
冯承望坐在会议室里,安抚着二人。昨晚的事已经惊动了所长,此刻所长正在办公室骂娘呢,石桥镇派出所建立三十多年来,这样的怪事还是第一次遇到,也难怪行伍出身的所长大光起火。
经过尧安平痛苦地回忆,会议室里的几个人对昨晚的事多少有了些了解。
“在送走陆哥后,我按照解剖流程,先是打开了尸体的胸腔,出乎我意料的是,尸体内部并没有腐化迹象,于是我用电锯切开了胸骨,取出了胸腔里的心脏和肺,从颜色上看,这些器官完全是新鲜的。我接着打开了尸体的腹腔,在清理肠子和胃的时候,我发现尸体的下体有一些异常……”
说道这里,尧安平显然觉得有些害怕,冯承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继续说道,“这具尸体的下体完好,从宫缩的程度看,显然是才生完小孩不久,但让我感觉不对的是,解剖尸体的时间长达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中尸体的子宫一直处于收缩状态,这和一般的产妇生产后的情形是一致的……这个现象我当时就发现了,但是不知道原因……”
尧安平喝了一口水稳神,又接着说道,“当我打开她的颅骨后发现,发现……女尸竟然没有脑干,这让我非常意外,就在这时,我面前的,面前的女尸蹭地一下坐了起来,一双手忽然按住了我的脖子……我……”
尧安平说道这里,痛苦地用双手按住脸颊,身上则不断地颤抖,显然回忆昨夜的事情已经让他心神俱裂。如果不是常年从事尸检的工作练就的心理素质,恐怕换做一般人此时已经疯了。
从他的口述中已经可以提想象当时的情形,在雪白的尸检台上,一具女尸忽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伸手将自己的脖子掐住,这是一般人所不能承受的恐惧。
“也就是说,尸体还有机能?不然为什么还会死后宫缩?”陆晓深吸一口气,有些纳闷,虽然昨晚经历了和尸变尸体的面对面,但总没有尧安平那样眼看着尸体“活”过来要恐怖,陆晓仗着自己过硬的心理素质,居然恢复了判断能力。
冯承望点点头道,“从科学的角度说,是可以理解为恢复了机能……”
“冯队的意思是,有非科学的解释……?”陆晓看着自己的队长,眼神里分明有些诧异和不相信。
“许多事情,科学是无法解释的,你就说那把锁吧,怎么一装上去门就打不开了?”冯承望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晓道,“要知道,尸变后的尸体力气可是很大的。”
陆晓没有回答,只是瞪着一双美瞳看着自己的队长——老冯平时看不出来,怎么知道这么多邪门的东西?
“我说过,许多事科学是无法解释的。”冯承望望着他稍微有些失神的眼睛又笑了,“下午跟我出去一下,带你见个人。”
石桥镇有一个老干部疗养中心,位于镇子西郊的一处梧桐树林里,从外部看去,几乎看不到建筑的所在,因此这里也成为退休干部疗养的好去处。
每年秋天的时候这里落叶缤纷,一派黄叶迎秋的景色。现在虽然已经到了深秋,这样的景色却还随处可见,路旁不时有小轿车快速开过,掀起一阵落叶的光晕。
陆晓走在这条林**上,丝毫提不起观看美景的兴趣,昨夜一度出现的恐惧让他至今仍然心有余悸,冯承望将警车停在路口,执意要步行到疗养院里,陆晓虽然颇有微词,但碍于冯队的面子,只得打起精神走着,一晚的失眠已经让他原本有神的眼睛有些失神,二人穿着便衣,因此陆晓今天一身的休闲打扮将他装点得身材修长,一点也看不出警察的影子。
“到了。”走过一处小房子时,冯承望悄声说道。
二人随着步道走到这所有些像别墅的小房子门口,按响了门铃。
一个老年男子的声音从院子里发出,“进来吧,是冯队吧,门没关。”声音显得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来疗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