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僧一旬便会下山一次。”
“算算日子,下一次下山正巧就是明日。”慧诚眼巴巴望着两个锦衣卫,满是乞求。
那二人其中一个心思一转,笑起来:“能理解。不过此事需云佥事做主,我等没有决定权。只是我同佥事关系还算不错,若你给些好处与我,我倒是能帮你说上两句好话。”
慧诚见他如此好脾气,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是自然,若大人帮贫僧说上几句好话,贫僧自当为大人念经祈福三日,求佛祖保佑大人健康顺遂。”
不想那锦衣卫闻言却立刻沉下脸去:“谁要你这秃驴念经。”
另一个哈哈笑出声,勾上他肩膀:“行了小八,他一个和尚,能有什么钱呢?”
慧诚这才懂了,原来这位官人想要的是黄白之物。
他垂头默默,不再言语。
三人回去香堂,云阳正盘腿坐在佛前喝茶。
他顺手拈起一颗供果,丢进嘴,含混不清问:“可见到天僧了?”
手下忙将适才所见所闻如实同他讲了:“佥事,咱们可要即刻回京?”
适才同慧诚要钱那个名唤小八的忙跟着附和:“是啊,咱回去吧,掌印大人的差事可耽搁不得。”
云阳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顾小八,平日不见你这么殷勤,这是钱没要到?”
顾小八讪讪笑:“佥事说笑,我不是那种人。”
慧诚这会儿已经在失落里重新缓过神来,试探着开口:“大人,天僧明日便会下山来,这左右不过一日时间,烦请大人通融,允贫僧再多留一日吧。”
云阳将果核随意吐在地上,冲他招招手。
慧诚走过去,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云阳问:“你适才说,这天僧是二十年前出生的?”
慧诚应:“正是。”
云阳又问:“那他生得如何?”
“?”
慧诚一愣,继而道:“既为天僧,自是有着神人之姿……”
“只是我等出家人,早已将皮相置之度外。天僧之所以为天僧,绝不在于他的皮相好与不好,而在于天僧的佛法精深,每次讲经授道,皆可使我等受益匪浅。”
“且如天僧那般心怀大爱受世间敬仰之人,若评价他时单单只讲一个皮相,实在是对天僧的一种轻视。”
慧诚一开口就没完没了。
云阳不想听。
他扯过一个小和尚:“你来说,天僧生得怎么样?”
那小和尚倒是言简意赅:“极好!”
云阳满意了。
他对手下道:“既然这和尚说要等天僧下山,那便遂他了心愿。去收拾个客房来,我们今天在此留宿。”
顾小八瘪瘪嘴,哦了声,带着一肚子气去下面抓洒扫和尚去了。
他除了钱什么都不在乎,但还是有觉得好奇的人的:“佥事当真要为了个和尚在此逗留一晚?”
毕竟润公公的差事,他们锦衣卫向来不敢怠慢。
怎么今日如此一反常态,不过道听途说了一句天僧皮相极好,便决定在此留宿。
云阳已经吃够了供果,将手往身上蹭了蹭,一抹嘴:“此事不急。”
毕竟他这次的差事求得不是快而是稳。
只要这人去了能抓住陛下的心,耽搁一日又有何妨?
况且他有一个预感。
他预感,那个天僧,或许才是润公公真正要寻之人。